谢宥笛鄙视他,“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我也想,但他们叫我师公。”卓裕卷起半截衣袖,手表扣在腕间,手臂筋骨隐隐泛出线条。
“出息。”谢宥笛浑身发麻受不了,“结婚了不起啊。”
“不是结婚了不起。”卓裕说完半句没再吱声,而是转过脸,身体下意识地往姜宛繁这边靠了靠,他喝得五六分,虽没醉,但眼神被酒染浸,既清亮又浓烈。
如果眼睛能说话。
姜宛繁此刻听懂了。
不是结婚了不起。
而是,跟你结婚。
宴餐后又去了ktv,再一轮下来,卓裕真喝得差不多了。他斜靠着沙发,无骨人似的。包厢里空调足,衣服脱得也只剩衬衣,酒精烘高体温,热得他一把扯开了衬衫衣领。
姜宛繁这些小徒弟,个个八百只心眼,最擅长铺垫画大饼,见叫“师公”不起作用了,又喊出一声杀手锏——“姐夫好!!”
“姐夫我们想敬你酒!”
“姐夫你今天好帅气!”
记“姐夫你跟宛繁姐太般配了吧!”
卓裕当即一激灵,喝,拿过来通通喝!!
唱歌闹腾嗨得不行,姜宛繁走过来,站在他面前笑盈盈的不说话。
卓裕仰着脸,这个角度看眼廓像细长上扬的燕尾,借着这点变幻的光,宛如两片温柔刀。
他忽然伸脚,绕到姜宛繁后边,一圈一勾,把人环跌进怀里。
姜宛繁抵手在他胸口,又被他一把捉住手腕。
两人姿势亲密,隐暗沙发一角,包厢的追光无暇顾及,成为安全地带。他们在热闹里,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卓裕头一歪,就这么轻轻靠在了姜宛繁的侧颈间。
他的呼吸很沉,很深,是一种极致的放松。
“我睡一会。”卓裕低声唤她,“老婆。”
姜宛繁浑身如过电,忍不住侧头看。
他是真喝到顶了,闭眼休憩,眉间平整,眼睫像散开的折羽扇。其实卓裕的五官拆开来看,眼睛最吸引人,明明是眼廓细长的清冷眸色,示人时,他又始终带着高涨的情绪。这种矛盾的结合,像一张精致面具。
而此刻,才是面具卸下的真实样子。
谢宥笛刚嚎完《海阔天空》,嚎得气都快断了,扭头就被迫吃了一嘴狗粮,“嘛呢!干嘛呢!装醉卖惨了是吧,欠我十瓶黑桃k今晚还不还了?!”
卓裕埋头在姜宛繁颈间,拖腔拿调道:“还不起了,我钱都上交了,以后超过一百块的活动不要叫我。”
谢宥笛怒斥:“瞧瞧你什么德性!”
卓裕懒懒道:“已婚男人的自觉。”
0点前散场,吕旅风风火火地安排车。卓裕靠着柱子站,站得直,不说话,看起
来没什么异样。
谢宥笛提醒姜宛繁:“他应该喝多了,回去后你给他弄杯热水,让他睡一觉别管他。他酒品没的说,不怎么闹腾。对了,他车就停这,明天助理来开。你俩坐我的车走。”
“这离我那没多远,要不就我开……”
“别。”谢宥笛打断:“他特意嘱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