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恕两侧坐着的几位大臣见太后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兰因这才发现屋内还有旁人,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看见。
大臣们倒是很识趣地借故离开,兰因一时有些尴尬,没说话也没走近。
还是元恕主动走来,替自己解下披风,又拉着自己在窗边榻上坐下。
兰因坐下后发现,屋内的炭火燃得很旺,元恕的手却冰凉。
“你在躲我吗?”兰因见元恕替自己挂好披风后走来,又问了他一遍,只不过这次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恨不得每天都能见到你。”元恕站在兰因身前,语气一贯地温柔。
兰因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天冷了,旧时的伤口有些疼。”元恕顺势坐在了兰因左侧,垂下袖子,挡住自己左手手臂上的纱布与血迹。
又故意凑近了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说:“你知道我身上有伤的。”
果然,兰因没再提这茬,糊弄了两句就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兰因以为元恕真的只是伤口疼痛,就让他在家好生休养,独自扛起朝政压力。
年底事务繁忙,这日午后,兰因好不容易忙完正事,刚回到永和宫想躺下歇会儿,就听停云说:“想来是太傅告假了,您最近实在辛苦吧?您的月事迟了十余日都没来,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兰因顿觉五雷轰顶,缓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停云:“你去问问太傅在不在府里,我突然想起来有件紧急军情要与他商议。”
很快停云带回消息,称太傅在宫中的景福殿。
兰因在景福殿门口,看见岳淮巳和楼长生在门口站着,便知元恕定在里面。当下也不客气,直接与他二人说:“我要见元恕。”
许是见兰因“来者不善”,岳淮巳很机灵地说:“太后稍候片刻,卑职这就去通报。”
冷瑞这会儿正跟元恕商议到紧要关头,因为小皇帝的症状突然恶化,仅靠元恕那些血作药引似乎不够。哪怕是把元恕的血全都给他,都不一定能彻底解毒。
听见岳淮巳来通报,冷瑞不耐烦地说:“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赶紧把她弄走!”
元恕却让岳淮巳把太后请进偏殿。
冷瑞立马不乐意了:“说不见的是你,如今要见的也是你?你怎么一天一个主意?”
“不是。”元恕无奈地解释道:“她知道我不让她见皇帝还坚持要来,应是真的有事找我。”
“嗯。”冷瑞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编,你继续编!”
兰因刚到偏殿,就见元恕也随后进来。
偏殿无人,兰因加快几步走近元恕,也不铺垫,开口便说:“我可能怀孕了。”
元恕的神态闪过几丝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扶着兰因坐下,安慰她说:“先别急,我让冷瑞来看看。”
冷瑞见元恕刚去就复返,还要求自己去给太后诊脉,不知道在搞什么,果断拒绝:“找我干嘛?找太医啊!”
“你医术比太医好。”元恕很罕见地说了句好话。
冷瑞便知他有求于自己,估计端着说:“哎呦,不敢当,我就是一制毒的,哪敢跟人太医比?”
可没想到元恕这么快就没了好脸色:“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