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赐婚在即,要等到正式完婚,也要小半年的时间。
一想到这小半年无法随心意时时见面,善鸢心里那一点的挣扎和矜持也被抛诸脑后了,她点了点头,先回到了寝房。
才刚走近寝房,善鸢就听到了门后传来了喵嗷嗷的声响,她这才想起了可爱的珍珠。
宫婢才打开了房门,就看到小家伙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善鸢的脚边,翻出了粉嫩的肚子,前肢在脸边磨蹭着。
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家伙被线团给缠住了,在跟她求救呢!
小老虎白日里睡得多,晚上醒来以后精神奕奕,宫婢一个没注意,这小家伙便偷跑到善鸢收藏线团的竹篮里面去探险、玩耍了。
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被线团缠住,可小家伙又不喜欢让生人碰,这让奉命照料牠的宫婢弦音一个头、两个大。
“郡主,奴婢实在碰不到珍珠小祖宗,请恕罪。”弦音也是鹿鸣安排给善鸢的宫婢,平时主掌着善鸢身边的内务,也因为如此,珍珠就被交到她手上了。
弦音有一张小圆脸,眼睛也圆圆的,今年已经十六了,看起来却只有十三四岁,虽然看起来稚嫩,可是做事情颇有手腕,善鸢挺喜欢她的,自然不会为她,“无事,是这家伙调皮,不怪你。”善鸢把小老虎给捞了起来,拿起了剪子,准备把这调皮的小祖宗从线团里头营救出来。
善鸢耐心的挑掉了小家伙身上的线团,拿着梳子给她理毛,珍珠舒服地打起了呼噜,在她腿上翻过来,又滚过去。
善鸢本来就喜欢小狸奴,珍珠是鹿鸣送她的,她自然是更喜欢了,善鸢搔着珍珠的下巴,珍珠眯起了双眼,沉醉于其中。
“郡主,浴水放好了。”丝韵走了进来。
善鸢对着丝韵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原来是小家伙体力用罄,就这么在她怀里睡过去了。
珍珠的年纪太又小,确实也支撑不了太久,善鸢轻手轻脚地把她放了下来,放在一张迎枕上,小家伙已经睡得很沉,一下子睡得四仰八叉的。
看着珍珠可爱的睡像,善鸢抿嘴笑了一下,揉了下她粉嫩的肚子以后,这才让弦音把她带下去睡了。
伸了一个懒腰后,善鸢踢了踢腿,踢掉了绣鞋,换成了棉鞋。在丝韵的服侍之下,她的外衣被褪去,身上只剩下一件兜衣和绸裤。
她走向了湢室,一边伸着懒腰,一日这么过去,身子有着说不出的疲惫,这个时候泡个澡就是舒心。
长春宫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可以说是后宫里头独一份的华贵,从椒房到引活水沐浴、莳花养卉,到白玉砌池、花瓣沐浴,历代君王有什么宠妃的伎俩,长春宫一应具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鹿壑登基的时候,朝中百废待兴,长春宫是唯一一个大兴土木的宫殿,所有的工钱,都是鹿壑私库里面掏出来的,说是对舒染染的爱意也是,说是对她被贬妻为妾的补偿亦是。
长青宫就连偏殿、侧殿也极尽奢华,本来是要打造给舒染染的儿女的,谁知舒染染生鹿鸣的时候伤了身子,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奢华的偏殿就给了善鸢,善鸢的湢室里头有一个青玉打造的浴池子,里面的大小大概可以容下人,十分的奢华。
如今浴池里头已经放满了浴水,水面上则是大量的花瓣。
善鸢每日用花瓣沐浴,身上自然是极香的。
丝韵望着善鸢那一身白皙又富有光泽的皮肤,心里头只觉得莫怪乎鹿鸣会如此为善鸢心折,这样美好的皮相,就连她身为女子,有时看了都难免有些脸热。
“奴婢退下。”善鸢沐浴的时后,不喜欢有人盯着瞧。
再说了,如今有了那一位,就更不适合
善鸢扶着池缘慢慢下水,温暖的浴水慢慢的活络了她的气血,洗去了一身的疲倦,她就这么趴在池边,愉快的踢了踢腿,整个身子都浮了起来。
鹿鸣在走进湢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他的脚步极轻,缓缓的走向了善鸢。
善鸢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留下了扇子似的阴影。
善鸢并没有注意到鹿鸣的到来,双掌合拢,捧了一捧浴水,就这么往脸庞上洒落。
夜里,湢室里头点了四盏宫灯,在摇曳的灯火之下,那一张素白的小脸因为热气而有着薄红,随着水滴洒下,那薄红的脸蛋闪烁着如星子般的光辉,那星子是流星。
鹿鸣又往前了一步,几乎是挡住了善鸢头上所有的光源,落下了一片阴影,善鸢终于觉得有些不对,睁大了双眼,便对上了鹿鸣深沉的眸子,那一双眸子里头欲色已经完全无法掩藏了。
鹿鸣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用大掌撩过了水面,捕捉了大量的花瓣,花瓣汗水,一起被浇到善鸢的肩头,他的动作轻缓,连续几次捧水,略带薄茧的指腹滑过了她的肩头。
“你、你怎么进来了?”身子在颤抖,连带着嗓子都有些发颤,听起来无比的可怜。
“囡囡不是答应说会等我,那我如今不是来了?”鹿鸣的嗓子低沉有力,传进了善鸢的耳里,让她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不、不是……”她是有说会等他,但她以为是在房间里等,她还没想过要和他共浴的!
“所以囡囡是哄我的了?我可真难过……”
“我、我没有骗你……”善鸢下意识地反驳。
鹿鸣轻笑了一声,“那便好,我来帮囡沐浴。”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了起来,温热的浴水飞溅出的水珠子,有不少打在善鸢露出水面的肌肤上,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一张小脸,善鸢闭上了双眼微微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