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他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库房,摆了摆手,没让几个姑娘跟着。因为他眼底带着的笑意让几个姑娘纷纷红了脸,也就没工夫看他想去拿些什么。宁言之略过了几个大箱子,走到里面,在几个书架上翻翻找找,半天才皱着眉纳闷道:“怎么没有?”打扫库房的小厮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此刻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在找什么?”宁言之又扫了一眼,绕着书架转了一圈,才开口问道:“从江南带回来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小厮领着他走到库房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地方,答道:“都在这里了。”宁言之打开了那个长而窄的箱子一看,有文怀微给的香料,不过一直没有用,也没想起来。还有文鸿的画卷以及他要找的那本书。找到东西的宁言之吹了声口哨,像极了地痞无赖,将箱子一合,单手拎着就走了。留在原地的小厮纳闷极了。都这么久了,王爷总不会是睡不惯来找香料的吧?如果是找画卷的话,直接拿走就行了吧,反正画卷的外面还用丝绸包着,不怕弄脏弄乱。何必抱着箱子?箱子可比里面的东西加起来都要重。不过王爷的力气倒是够大的哦。小厮忽然想起来,里面还有一本书。可惜他不识字,要不然也能瞧瞧王爷看了什么书。再回到院子的时候,几个丫头都没敢看他,一向大胆的夏冰又去了账房,宁言之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抱着装了书的箱子回到了卧房。严定楠离开后坐在了假山后的凉亭里,到现在脸上还带着余热。他回想了以前“满身是刺”“出口成刀”的王爷,心底居然有些怀念。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爷居然这么……不顾脸面了呢?他低头看了看女儿,总觉得即便她闭着眼在睡觉,也知道她的两个爹爹当着她的面做了些什么。严定楠苦着脸,觉得没脸见宝宝了。这时,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凭他对这声音和欢快语调的熟悉程度,猜出了那是陶无涯和另一个人。凭他对陶无涯的熟悉程度,猜出了那另一个人是柳千帆。陶无涯还没在别人面前这么欢快过呢。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假山林立。这么一个亭子真的很不引人注目,所以陶无涯和柳千帆都没有注意到他。两人似乎只是路过,并没有掩饰自己,离得近了些,严定楠就能听见陶无涯不怎么要脸地说道:“我喜欢你呀。”柳千帆似乎是有些恼了,只是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陶无涯言语上太过火了,呵斥道:“别胡说了。”陶无涯继续说道:“怎么就是胡说了!这年头,真心话都没人相信。”柳千帆再说了什么,严定楠没注意,他侧头看了看假山,很快找到了几个落脚点,又跑了。俗话说得好,打扰小情人约会是会遭雷劈的。不过,现在的人都这么不顾脸面吗?严定楠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句世风日下。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严定楠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到了卧房。宁言之确定了香还能用之后就点上了,慧皇后一向喜欢香气清远的,此香也不例外。严定楠刚进门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他快速地望了望四周,做贼一样地进去了。在门后等着他的宁言之顺手接过了宝宝,笑道:“怕我动手动脚?”严定楠急忙摇头,转移话题道:“宝宝饿了。”宁言之单手抱着宝宝,另一只手握住了她伸出来的小拳头,看着她睁着黑亮的眼睛和笑着的、没有牙的小嘴巴他忽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问道:“像不像表哥??”严定楠茫然地看他,不明白宝宝哪儿像陶无涯了。“没牙哈哈哈,陶无涯。”宁言之笑得不能自已,问道,“当初舅舅不会真是看见他还没长牙齿才取了这么个名字吧??”严定楠并不能理解他的笑点,看见宝宝也开心地笑了,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笑意提醒道:“该喂奶了。”宁言之点了点头,逗着宝宝离开了。他走了,严定楠才嗅到了空气中的淡淡清香。这香味似曾相识,他在慧皇后宫里闻到过几次。说起来,他这一生闻到的香味很有限,除了慧皇后宫里的,就是静王府里的,再说起来,就只剩花央身上的香气了。可慧皇后宫里的香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严定楠想了想,才记起外祖母似乎是给了香料。他心中猛地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