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定楠打断了想糊弄过去的宁言之,干脆利落地问道:“王爷,我就想知道你在京城留的眼线都有谁。”宁言之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严定楠瞅着他,说道,“那次咱们之所以会满盘皆输,就是因为信了眼线递过来的假消息。”严定楠很认真地说道:“你想一下,有谁是可能会叛变的?”“应该没有啊……”宁言之皱眉,说道,“任何有可能叛变的人,我都不可能会相信他递过来的消息,至少也会查探一番。”“那会不会是被皇贵妃骗了?”严定楠说道,“他们自己得到的也是假的消息?”“有可能。”宁言之捏了捏他的脸,使他看起来不那么严肃了,才劝道:“别担心,有顾连霄的飞鸽楼,让他帮忙查消息。”“啧。”宁言之揉了揉严定楠的脸,忽然感慨道:“你看,我现在认识的武林高手都是因为你,更莫说我的消息来源广了,自保之力有了,连女儿都这么聪明可爱。”“这说明了什么?”严定楠迟疑地答道:“说明……我们都能好好活着?”宁言之笑道:“说明了夫夫关系的重要性呀。”“咱们关系好了,什么都有,关系不好了,连命都丢了。”宁言之挑眉问道,“你说对不对?”严定楠一方面觉得他强词夺理,一方面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他无言以对了一会儿,还是犹豫着说道:“好像是挺对的。”宁言之得意的在他唇角吻了吻。严定楠忽然避开了一点儿,问道:“梁渐秋要走?”“说是明天上午就走。”严定楠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不怎么安心。”他的意思是尽快解决了梁渐秋,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可宁言之想的却是——反了天了,当着我的面还一直想别的男人?严定楠双眼忍不住看向了库房的方向。听说王府的几把宝剑和顾连霄留下的毒都在库房里。好像顾连霄还留下了一种毒,吃了能让人神志不清,或者昏迷不醒……宁言之面无表情地捧着自家王妃的脸,将他的目光转回到了自己的脸上。严定楠眨了眨眼,问道:“王爷?”宁言之顶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不开口。这表情让严定楠微微有些不自在,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不过鉴于王爷经常性的无理取闹,他决定自己先服个软。然后他认错道:“我错了。”宁言之很是惊奇了一下,才问道:“哪儿错了?”严定楠无言以对,半晌才试探着回答道:“滥、滥杀无辜?”宁言之收了惊奇,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被看着的严定楠还是很心虚,他答道:“梁渐秋现在什么都没做,我提前下手,难免有些……”他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宁言之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严定楠感觉很疲惫,觉得王爷真是越来越不好哄了。唉,心好累。“我收到了顾连霄的飞鸽传书。”宁言之说道:“他手下人去京城查了查,将梁渐秋近几年的事情查了出来。”他将纸条递给严定楠,因为字有些小,又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吃力,他就在一边说道:“一年半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普通门客,后来几个月渐渐地与周围人打好了关系,但是其中有一个人仍然看他不顺眼,认为他不可深交。”“鸿匿?”“对,梁渐秋第一次得到宁玉之的认可,是在端午时缓解了宁玉之的一次尴尬境地,还使宁玉之赢了端午诗会。”“端午?”严定楠问道,“那他来的比我早。”宁言之点了点头,说道:“那次诗会我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宁玉之得了父皇夸奖,还得了不少赏赐。”“也因为此,七夕的时候他才能向那女人出谋划策,吹枕边风吹得父皇给她办了大宴。”“难怪。”严定楠说道,“我记得原本是没有这个大宴的。”“在此之前,最受宁玉之和那女人器重的是鸿匿,后来被人查出来,他因醉酒掉进了荷花池中淹死了。”宁言之将纸条抽了回来,运起内力一捻,巴掌大的纸条就变成了碎屑。严定楠看了一眼,称赞道:“王爷的内力越用越熟练了。”宁言之下意识地挺胸抬头,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地玉树临风,才骄傲地说道:“那是,不看看我是谁的男人。”严定楠哑口无言。宁言之干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宁玉之十岁生辰的时候,父皇将离皇宫最近的宅子赏给他了,那就是原本的三皇子府。后来宁玉之被封为太子,又住进了东宫,他的一干幕僚却还留在三皇子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