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没有掺和这件事的严居江半点不知。他这两日见了严定楠,开始发愁子嗣问题。严定楠大女儿快两岁了,这又有了一个,他自己还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所以当天下午见到宁业之的时候,他就将这件事提了提。宁业之倒是很看得开,说道:“不急,咱们还年轻。”严居江点了点头,不再说了。这一个月里宁业之又要给延庆帝办后事,又要准备登基大典,还要清除或者敲打曹家的余孽,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相较起来,宁言之真是轻松的人神共愤。严居江能够清晰地看见宁业之眼下的黑青色,眼见宁业之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他劝道:“王……皇上去休息一会儿吧?”宁业之点了点头,笑道:“那些大臣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处理起来真麻烦。”严居江问道:“听人说,有些人想以臣为由,阻止皇上登基?”宁业之皱了皱眉,问道:“你听谁说的?即便没有你,他们也会千方百计地将我拉下皇位,就是欠收拾了。”严居江已经习惯了他人前人后的两副态度,无奈道:“你能解决吗?”宁业之声音低了些,答道:“尚需时日。”严居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若是解决不了……”他这态度让宁业之心里没了底儿。认识严居江将近三年,他心里一直都没底儿,严居江直到现在,还是和以前的态度一样,只是比以往更细心了些。这话的意思,他惯性地就深思了。若是解决不了,严居江会不会妥协?他会不会为了帮助自己稳固势力而劝自己另娶贤妻?可他也是真的了解严居江的骄傲,自己若是另娶,他就该走了。“不会。”宁业之盯着严居江的双眼,很认真地解释道:“我能解决。”严居江点点头,当宁业之说自己能解决的时候,他一般都不会多问。宁业之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我将御林军交给你管吧?”严定楠一愣,问道:“这不合规矩。”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宁家三个兄弟,有两个都是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型的,那身为长子,宁业之也不可能变异成了谦逊的佳公子。他只是为了符合自己身为太子的身份和受到的教育以及最初时,慧皇后和延庆帝的期望,才把自己的嚣张的一面拿把锁锁住了。如今天最大他老二,没什么能管得住他的了,自然也就透出了一点儿本性。宁业之表面上还带着以往规规矩矩温和谦逊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和谦逊温和打不上边——“朕就是规矩。”他的表情和以往没什么差别,所以严居江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直到宁业之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才飞快地将对方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怀疑对方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答案自然是否。宁业之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打了个哈欠。严居江站起来,将他手里的茶杯放在了一边,说道:“喝茶提神,等会儿会睡不好觉。”宁业之没反驳,站起来走到床边,又转头对严居江说道:“陪我躺一会儿?”他很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严居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咽下了原本的“我不困”,改成了“好”。宁业之露出了个笑来。一日后,宁言之和严定楠进了宫,他们还带了一个人——藏长风。藏长风入京城有事,好几天都没见人影,昨天忽然到了静王府找严定楠,让严定楠带自己入宫。严定楠问了问原因,却听他说道:“以前曾受过……皇后娘娘的帮助,此次入京就是为了将‘湛卢’奉上。”湛卢,上古名剑,是铸剑师欧冶子花费了三年时间才造出的一把无坚不摧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剑。更有甚者,说湛卢是国之重宝——“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他想要将湛卢奉上,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毕竟失踪已久的名剑能被找到,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第二日藏长风就和宁言之严定楠一入宫了。当时宁业之也在,他看见听了消息之后的严居江露出了笑脸,心底不怎么是滋味。对着这么一个没他高、没他帅、没他有钱、没他有权的男人,都能笑的和看见他一样,宁业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妒火中烧?不不不,还是欲除之而后快更合适一些。等剑在手,情敌走了之后,宁业之才听见严定楠对宁言之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