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也替阮尽欢布菜,挑最好的菜色,堆得阮尽欢碗里直冒尖。“小姐多吃点,瞧你脸瘦的。”别看她粗手大脚的,做起这些却很稳当,将阮尽欢服侍得妥妥贴贴。邬氏终于舍得分点眼神给阮尽欢,柔声道:“欢欢,明日让你哥哥带你去外头逛逛。”女儿之前出门不多,老拘在后院也不妥,指不定哪天又要想不开了,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阮尽欢知道母亲不想替她办丧事,刚好她想要买些衣料,便点头应下。阮昭成也应下,他本来就要去书肆看看。苗容儿却不干了,公子平日学业吃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还没好好看他呢。“夫人,公子难得回来,不如让他在府上好好休息?”阮昭成道:“无妨,日日读书,我也乏了。”苗容儿殷切道:“既是如此,奴婢陪公子一道去。”阮昭成没意见,刚要点头,却听阮尽欢不满道:“你跟去做什么?碍我的眼吗?”为原主,也为自己,她不可能再忍耐苗容儿。苗容儿微恼:“小姐,奴婢是好心——”阮尽欢放下筷子:“你好心个屁!别以我没看到,你刚才还对我翻白眼,欺负我瞎吗?我最讨厌别人对我翻白眼!”苗容儿:居然被她看到了?她哪知道阮尽欢是信口胡诌的。邬氏出来打圆场:“你苗——”她本想说你苗姨,想到阮尽欢要闹,便改口:“苗嬷嬷哪会瞪你呢,定是你看错了。”苗容儿闻言硬气道:“就是,小姐眼神不行,别随意冤枉人。”阮昭成打圆场,“罢了,苗姨不用跟着我们,你去了也没什么用。”苗容儿:差点要哭,公子这是嫌她了?亏她将公子当成亲生儿子看待。阮尽欢用力点头,男二干得漂亮!扎铁了,老心!次日,惊蛰拿着衣服,在阮尽欢身上比划,但都不太满意。苗容儿掌管后宅多年,明面上不敢怎么样,但私下的手段不少,比如给阮尽欢衣料都是便宜货。“小姐,女子要勤俭,穿那么好的料子做什么?”“小姐,女子最要紧的是端庄贤淑,不争不抢。”阮尽欢想着以前苗容儿说过的话,给气笑了。挑来挑去,还是她跳湖那日的衣服最好,便换上出门。马车上,阮尽欢无聊的揪着衣角玩。阮昭成轻声道:“妹妹,你好像不喜欢苗姨?”他也被母亲要求,称苗容儿为苗姨。阮尽欢点头,“是啊,我为何要喜欢她?”难道你喜欢她?要不你俩来一段忘年恋?“你为何这般讨厌她?”阮尽欢掰着手指头,历数苗容儿罪状。“克扣我的衣料,我的吃食,我的婢女,私下对我不敬。我在外头受了欺负,她总怪我,说我不争气,不如别家女孩得体。”苗容儿实在是pua高手,让原主变得日渐卑懦,却不敢反抗。际昭成哪会知道这些后宅之事,惊讶道:“你为何不告诉母亲?”阮尽欢冷笑:“告诉她?母亲只会附和容嬷嬷,责备我在外头给她丢人。”原主不是没告诉过邬氏,但邬氏每次都维护苗容儿,让原主渐渐绝望。阮昭成不知道相信谁的话,只觉女人很麻烦,看来他不议亲是对的。到了街市上,阮尽欢道:“先去天衣布庄。”车夫应了一声,将马车停在天衣布前。惊蛰扶着阮尽欢下了马车,阮昭成也跟上。“欢欢,你要不要换上帷帽,遮住面容?”阮定欢道:“为何要遮?难道我长得丑,不堪见人?”这条街日进斗金,金吾卫常来巡视,没有宵小敢作乱,街上也没见带帷帽的女子。阮昭成笑笑:“你当然不丑,但为了不惹麻烦,还是戴上为好。”阮尽欢心道,男二这般胆小怕事,是怎么敢带女主私奔的?她肃然道:“这不是有你陪着吗?男子汉大丈夫,若有人欺负你家女眷,你得和他们拼命!崛起吧,哥哥!若你为护我而死,京中肯定会编成话本子,传唱你的事迹!”若阮昭成真为救她而死,邬氏估计活不成了,苗嬷嬷也可能伤心得半身不遂。那她——那她就把苗嬷嬷扔出去,再计划下怎么继承家产。阮昭成噎住了,“好吧,我在铺子门口等你,你快些回来。”他实在不耐烦进布料店,里面女人多,有些吵。阮尽欢抬脚进了店铺,里面已有几客人在挑选。一道讥笑声响起:“哟,这不是阮小姐吗?就凭她这身衣裳,我就能认出来,上次穿的就是这身。”阮尽欢抬头去看。凭衣服就能认出她,这绝对是真爱,让她瞧瞧真爱长什么样。只见两个少女并排而立,一个着鹅黄衫裙,一个着碧绿衫裙,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她悄声问惊蛰,“这俩是谁啊?”惊蛰告诉他,鹅黄衫裙女子叫姜映雪,碧绿衫裙的叫姚玉竹。只听姚玉竹嗤笑:“如此廉价的破布也能做成衣服?还好意思穿出来!”阮尽欢马上道:“这你得去问我家苗嬷嬷了,是她给我做的,她说我便是披个麻袋,也比你们好看,是这样吗?”以往原主被嘲笑时,从不敢反抗,只会红着眼掉眼泪,但阮尽欢哪会忍着。姜映雪闻言一时怔住,“你,你家苗嬷嬷是个什么东西?”阮尽欢心道,我觉得她不是个东西。姚玉竹怒指她:“如此粗俗不堪,你少出来污人眼睛,滚出这家店。”阮尽欢手心痒痒的,悄声问惊蛰,“我能抽她们耳光吗?”她以前和表姐不对付时,就是互相扯头发甩耳光,那叫一个痛快,她每次都能赢。惊蛰大惊:“当然不能!小姐啊,人家父兄都在京中,咱们将军可不在,公子又,又没什么用。”阮尽欢颇觉遗憾,若是她的将军爹在,高低得抽她们几下。要不叫阮昭成进来抽她们?就怕阮昭成不干啊。他的勇气还要攒着带女主私奔呢。深吸口气,笑吟吟道:“新出门户,笃而无礼。”这句话的意思很好理解,就是:暴发户,没教养。依稀记得书中姚姜两家不是什么世家,就这个来反击。姚玉竹满脸不可思议,用手指她,“你,你说什么?”姚家祖谱被美化过,看着还过得去。但祖父一次酒后吐真言:姚家祖上其实是做屠夫的,这几年家族有数人做了官,才刚有起色,比起那些百家望族,屁都不是!:()欢欢善撩多娇,太子为她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