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一共开设了两个募捐点。一个在承天门,针对百官捐款。一个在最繁华的前门大街,方便士绅捐资。募捐第一天,承天门前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在京官员按品级顺序站好,官袍上各种补子,一眼望去,尽是衣冠禽兽。各人互相攀谈,场面十分热闹。只是,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长长的桌案后,两个司礼监太监负责记账,他们也拉着脸,心情不快。记完账,他们也要捐资助饷。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要求的。这次募捐助饷活动,在崇祯的组织下,越办越大。起因是太子朱慈烺带头捐了三千两生活费。藩王的俸禄是朝廷发的,由地方官府代为支付。皇太子的俸禄,则是皇帝老子发的,每年从内帑支取一定额度。内帑是皇帝的私有财产,用于皇室开销。如后妃们的俸禄,皇帝出巡等产生的费用,都是从内帑出。而国库,是朝廷的国库,皇帝是不能动用国库银子的。当然,修皇宫也可以用国库里的银子。因为皇宫不是皇帝的私宅,前面有一半是朝廷办公的地方。每天早朝,在皇极门前举行。内阁的签押房,也在皇宫里面。乾清门往后的地盘,包括后宫那一片,才是皇家的地方。为何清朝遗留的老照片,紫禁城满地杂草,破烂不堪?就是因为那是朝廷的地方,再破再烂丢的不是皇室的脸。满清统治者,何曾将朝廷、将国家放在心中?太子朱慈烺带头捐了三千两俸禄。崇祯一看,儿子都捐了,老子岂能没有表示?当下将内帑中仅剩的六十万两银子,直接捐了一半!大太监王承恩见皇帝和太子都助饷了,也出手捐了八千两。内廷二十四监的太监们,眼瞅着司礼监大哥出手了,一时间全部开捐!最富有的东厂提督王之心,咬牙捐了一万两。彻底卷起来了!宫里是卷起来了,外面却躺平了。先是内阁首辅周延儒捐了五千两。后面一个比一个少。有的大臣捐半年俸禄,也有捐三个月的,多是助饷百两银子。他们担心捐多了会给皇帝留下贪官的印象。按照官员俸禄制度,正三品月俸三十五石,一年四百二十石,俸禄折合白银大概大几百两。于是千两白银以下的数目频频报出。有的官员甚至只捐了二十两,也不知是真清官还是假清官。司礼监俩太监忙活了一整天,一共收到十五万两银子。大概够前线大军开销天崇祯看到助饷簿后,表情很懵逼。整个京师上千个京官助饷,就只有十五万两银子??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确认数字无误后,崇祯又命人两个司礼监太监打了一顿,问他们招不招,是不是贪了?俩太监哭死!“皇爷,都在这儿了,老奴全程亲自督查的。”王承恩在一旁说道。“是吗?”崇祯看了他一眼,想要将他也打一顿问问。想到王承恩是信王府邸的老臣,很快便收回了怀疑。崇祯重新拿起那份助饷簿,盯着纸面冷笑一声:“好啊,一个个好大的忠心!”他的目光从内阁大臣张四知、魏照乘等人的名字上一一扫过,心头怒火熊起。他们个个家缠万贯,却只捐银百两?崇祯并非深居简出,在深宫内对外一无所知。他当信王时常微服私访京城市集,购买物品,体察民情,对物价一清二楚,多次戳破采购宦官说高价钱的谎言。内阁大臣张四知,去年其老家费县城遭劫,家产损失不小。崇祯偶尔得知,其名下房产有两处,大小瓦房七十九间,庄园四处,田地未经丈量,至少有万亩良田!如此财富,竟只捐银百两!还有这些大臣,能在京中为官的,有几个清贫的?哪个当官的家里没有生意?与他们的实际收入相比,那点俸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簿上之人,皆可杀!”崇祯将助饷簿掷于地上,咬牙切齿道。他真希望,自己是活阎王,助饷簿是生死簿,他可以随手划掉那些令人作呕的名字。然而,崇祯虽是皇帝,有此权力,却是不敢。昭昭史书,他担心自己被写成纣王那等暴君,遗臭万年。“勋贵那边如何了?”王承恩道:“回皇爷的话,礼部正派人挨家挨户传话,明天便能看到公侯伯爵们的捐资了。”崇祯在殿内踱了几步,停下身来:“加封嘉定伯周奎为嘉定侯,让他助饷两万,带个好头!”他将希望寄托在老丈人身上。周奎是皇亲国戚之首,若他能带头助饷两万,其他皇亲总不能抠抠搜搜。皇亲国戚都是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不用干活就能白白领俸禄得赏赐。,!他们的一切都是皇家所赐,是时候回馈一些了。起码一家一万两!至于那些勋贵,大多传承了十几代,家族底蕴极为深厚。一家少说得捐个几万两银子吧?崇祯心里如此盘算。总而言之,国丈周奎责任重大。只要他能带好头,局面一下子就能打开!嘉定伯府。得知助饷的消息,国丈周奎正在骂娘。“哪个龟儿子出的馊主意?真该断子绝孙!”周鉴:“”“我说老东西,你留着这些银子做什么?”周奎叫道:“用不着你管!咱们已经没了父子关系!”他还在为五万两银子耿耿于怀,昨日当着府中下人的面,宣布与周鉴断绝父子关系。周鉴对此持欢迎态度,谁想要这么个极品爹?但下人们却不敢当真,左耳出右耳冒,只当国丈老爷说的是气话。“陛下都捐了三十万两,你身为国丈不该表示一下吗?”周鉴好言相劝。“我不捐!谁爱捐谁捐!”周奎守着银库,谁也不准进来。骂骂咧咧间,又将库房里的银子清点了一波。正此间,老管家在院外叫道:“恭喜老爷,荣升侯爵,宫里来人宣旨了!”咦,升爵了?周奎大喜,又有赏赐了!想到这里,他脚不沾地奔至前厅。临行前不忘给银库多上了两把锁。:()大明:黄袍加身,你们可害苦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