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她的时候格外欲,轻拢着腰际的手指捏捻揉掐,肤如凝脂的腰窝上全是他的指痕,轻轻慨了句:“快点好起来吧,知知。”
攫住那一节清瘦的手腕,程宵翊目光灼灼凝视着她,漆黑沉冷的眸试图捕捉她所有的情绪波动。
他又知道了什么吗?真要命
“为什么家里会放你来?”国人对春节团圆的执念,几乎是刻进骨子里,而他又是长孙。
程宵翊反问:“那你为何又不留在永宁或临川?”
“程宵翊,我和你不同,我没有家。”她说这话不是卖惨,只是在陈述客观的现实。
“过去,我陪他们二十九年,今年爷爷和爸妈都觉得,我该陪陪你,而我只想陪着你,从昨晚,”
——想你想到,脑海中全是你。
俞薇知微怔,也许是因为身在异国他乡,也许是天际遥升明月,她忽然间软下了心肠,“我饿了,也许厨房会应景准备了饺子。”
不是她猜对了,而是他和纪珩都事先想到。
手机总是煞风景地响起,俞薇知愣了两秒才接通,话筒那边是高强度刺耳的鼓点音乐,吵嚷嘈杂,似乎还有女人的哭泣告饶声。
“俞薇知!马上转五百……不!一千万到小爷账户……滚过来吧你!”
“别、求……你放过我,救……”
“你听见没?不然我就把你吃里扒外,勾结大房的事告诉妈,看她不……”
嘟、嘟嘟……
俞经世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她摁掉了,她周身仿佛添了层清寒薄寡的初雪,拒人千里之外的厌世破碎感,可她只是笑了笑。
“也许,我该换个号码了。”
“知知,呼吸,深呼吸。”程宵翊似乎已经很了解躁郁症发作时的处理方法,及时把人紧紧搂进怀里,眼里的心疼溢于言表。
“我在。”他的口型。
俞薇知从小近乎独立生活,俞家程式化的教养模式下,她从未依赖过谁,即便孤僻内敛,甚至能凭借惊人的天赋和记忆力,将社会和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
两人十指交缠,指骨寒凉,她伏在他肩头,声线偏冷讲述着她的“故事”。
“兄长是被父亲全力培养的继承人,母亲很早就带弟弟去了澳洲,只有我,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那年高考,我成绩考得还可以,也许会一直遗忘在永宁。”
“理科状元哪里是还‘可以’,知知是天才”
她继续说:“大二那年,沉月棠忽然转性脾气秉性,她和颜悦色,好到我以为她良心发现,我用炒股得来的第一桶金,兴冲冲买了副akoyo,只担心她瞧不上眼,当我满心希冀要送给她时,她却语重心长对我说,俞家锦衣玉食养了我二十年,现在到了该的时候了。”
联姻是再所难免的,能成为兄长俞耀宗的助力,楚家、谢家,还有程家等等,相亲日程像课程表一样。
“我当时喜欢着许君毅,她扣了我的护照和身份证,是哥哥帮我逃走,又马不停蹄送我去机场,万万没想到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