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白银,江家果然是蜀地巨富。真要全部用来铺路架桥,那他的三年政绩考核绝对是优!他就能升官了!
黄大人看着这张纸,激动得手有点抖,但他又隐约有点郁闷,江淮这小子是否过于嚣张了,竟敢在公堂上贿赂他!?
江淮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张空头支票罢了,保宁府谁不知道江家小公子就是个混不吝的主儿,她说的话能当真吗?到时候江家只需一句“童言不可当真”,这五万两白银的事儿就轻飘飘揭过去了。
但事情来得突然,黄大人既是个不太聪明的人,又不敢得罪江家,才叫江淮给唬住了。
既然这公堂本就如儿戏一般,那她就叫其更儿戏一点。
江淮提醒道:“大老爷,您对比答卷看看,是否一样?”
黄大人回过神来,赶紧拿来答卷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大声道:“果真一样!”
旁边的县丞和主簿还没来得及看到“证物”,黄大人就将其塞回信封了,而后用惊堂木“嘭”地一拍桌子,吼道:
“大胆赵常宏!大胆富岳书院!还不给本官跪下!”
赵家人和富岳书院的夫子吓得一抖,下意识就跪下了,几个夫子甚至忘了自己有秀才身份不用下跪,因为实在是太心虚了。
他们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明明事情都进展得这么顺利,怎么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大老爷!大老爷!草民冤枉啊!”赵夫人跪下就开始哭喊。
黄大人的心已经完全偏到江家身上去了,又拍了拍桌子,“肃静!赵常宏!富岳书院,你们双方勾结,偷换他人试卷,谋夺他人学子身份,如今证据确凿,还不认罪!”
一夫子挣扎道:“大老爷!可否让我等看看江公子呈上的书信?”
黄大人哪会给他机会,半点不留情道:“怎么?你是觉得本官判案不公,连证物都不会看吗?”
夫子呐呐道:“当朝律法规定,证物过堂需至少三人……”
“嘭!”黄大人一拍惊堂木,“轮不到你教本官做事!人证物证俱在,修要再狡辩!去带富岳书院山长来!先退堂歇息!”
堂下之人还要再挣扎,黄大人却置之不理,又一摆手道:“把江谨言放了!”
说罢他就起身暂去后堂休息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反转给弄懵了,只有江淮转身就往外跑。
这时江谨言已经被人扶着从板凳上下来了,他的双腿直抖,鲜血染透了裤子,整个人都站不稳,也不方便坐下,只能勉强支撑着。
但他的心思没在伤痛上,他如今心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这么容易就被翻案了?
他拧着眉头,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真就像做梦一样。
这时,江淮跑到他面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激动道:“哥!太好了!你没事了!”
江谨言整个人都吓坏了,浑身僵硬,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人如此亲近,又尴尬又窘迫,耳根子瞬间烧了起来,下意识就磕巴道:
“我,我不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