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话听起来仿佛吹牛,牛皮都要给他吹炸了,但不得不说,胤禛身为未来的铁腕皇帝,的确是有些手段的,想要愚弄雍正皇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云禩若有所思的道:“况且……想要将六十万两款项重铸成六成银,偷走转利,动作恐怕不会小,我寻思着只凭借河台一个人可能做不来,除非……上头有人。”胤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这一趟咱们来对了,不管款项的事情和杨河台有没有干系,这后背怕是都会拎出一大批人。”云禩没说话儿,挑眉看着手中的账簿,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云禩是最不喜多管闲事儿之人,没成想,这回自己撞上了“闲事”,但此时想要抽身,恐怕为时已晚。罢了,左右闲着,便管一次闲事儿……两个人一时无言,俱是仔细的查看账簿,眼看着已入了后半夜,云禩的身子大病初愈,渐渐感觉力疲,支持不住,头脑昏昏沉沉,分明还不想睡,身子却不这么认为,自顾自闭上了眼睛,手肘支着案桌便睡了过去。云禩睡得很浅,也不踏实,心里还想着查看账簿之事儿,突然感觉一股暖源靠近而来,仿佛有甚么人,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面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爱怜。手掌的热源从面颊转而游移到了云禩的唇角,指尖暗昧的摩挲着云禩的下唇。是谁?云禩的意识从浅睡中慢慢回笼,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查账簿,不小心睡着了?这里分明是便宜四哥下榻的屋舍……云禩睁开眼目,耳边听得“嘻嘻”一声娇笑,并非是胤禛的笑声,反而是个女子嗓音。云禩立刻抬起头来,戒备的看向对方,竟然是杨河台的女儿杨氏,闺名唤作兰儿。屋舍里并没有胤禛,舍门大开着,不知胤禛是不是有事儿临时出去了,倒是叫杨氏溜空走了进来。杨氏与白日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见惧怕胆小的神色,笑起来带着一股暧昧的蛊惑,虽天气已经入夏,但灾区堪堪下过大雨,天气比旁处都凉很多,杨氏却只穿着贴身的轻薄小衫子。脚踩莲步,妩媚娇笑的走过来,柔若无骨的手掌搂住云禩的脖颈,撒娇道:“八爷,您怎么都不来找兰儿?白日里装得浑似不认识兰儿呐!”梆梆!云禩心头一跳,自己识得兰儿?是了,怕是以前的原主儿识得,但云禩毫无记忆。云禩面色镇定,挑眉看着明里暗里挑逗自己的杨氏之女,唇角一挑,突然伸手抓住杨氏白藕一般的手臂…………时辰已入了后半夜,再过不久便要天亮,胤禛抬头一看,云禩也睡了过去,支着手臂,睡得规规矩矩,另外一手还拿着账簿。胤禛微微摇头,有些无奈,本想叫他去床上再睡,但左右一思量,也没多久可供歇息,平白叫醒了云禩,反而歇息不好,便没有唤他。沙沙……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是返回的豹尾班侍卫来复命了,胤禛长身而起,推门走出屋舍,带着豹尾班侍卫走远一些,以免打扰了云禩歇息。豹尾班侍卫折返回扈行的御营,将灾区的种种告知圣上,圣上大怒,准备亲自前来查看,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胤禛听着豹尾班侍卫回禀,点点头道:“知道了,下去罢。”“是。”豹尾班侍卫离开,胤禛没有耽搁,抬步往回走去,哪知道回到下榻的院落,还未进入屋舍,遥遥的便听到一个娇媚的嗓音,半推半就的传来。“八爷您好心急!弄疼人家了……”胤禛簇起眉头,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来到屋舍门外,向内看去。只见屋舍里多了一人,不正是杨河台之女么?暗淡的烛火衬托着云禩暗昧不明,却温柔浅笑的眸光,云禩突然出手,一把钳住杨氏搂住自己脖颈的手臂,仿佛急不可待的想要浅尝美色一般。杨氏面露春波,踮起脚来,慢慢扬起朱红的菱唇,一点点的,在夭曳的烛火下靠过去,墙上的影子紧紧痴缠,云禩始终没动,似乎正静等着美人将香吻送上门来。就在杨氏的菱唇几乎要印在云禩的下唇之时,云禩眼睛一眯,钳住杨氏的手臂用力,将人向外一推,同时撇过头去,躲开了杨氏的献吻。杨氏吃了一惊,纳罕的道:“八爷,您怎么了?不来找兰儿,也不与兰儿亲昵。是了,怕是八爷这些日子寻觅到了新的红颜知己,便忘了兰儿罢!”云禩并不识得杨氏,当下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个令人迷醉的温柔笑意,镇定的应对道:“时辰夜了,明日还要巡查灾情,不如……你先回去,改日得了空隙我再去寻你,也免得唐突了佳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