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破罐子破摔了,干脆找个人设相符的。跟来上菜的服务员道了谢,祁然将甜点往段又宁那边挪了下:“后面就更顺利了,接到了大制作的商业片,大制作的电影,拿奖,开工作室,一直到今年的《春日》,现在想想,我好像真没受过什什么委屈。”才怪呢。段又宁不是没有独立过,每天担心明天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地方住,好像一睁眼就能到未来,又好像永远都看不到出路的日子,肯定很难吧?算一算,祁然刚离家出走的时候也就十七八岁,又从小过惯了豪门少爷的生活,辗转他乡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无助?有没有害怕过?有没有偷偷哭?但是大概没有后悔过吧?祁然这种人,真的很难想象他会为了什么后悔一次。段又宁疑惑:“那后来为什么又愿意回家了呢?”祁然手上动作微顿,良久,就在段又宁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祁然淡淡开口:“因为奶奶的身体。”“我一直不知道,其实在我因为所谓的自由和平等跟她大吵大闹甚至摔门而出的时候,她身体就已经出了问题了,”祁然苦笑:“但是她没有告诉我,我出走的那两年,她一边拼命吃药一边支撑着公司,宁愿自己硬撑着也不让人给我打电话,直到后来瞒不住了,王叔才告诉我。”“王叔说她脾气不好,不会示弱,”祁然低笑一声,声音有些艰涩:“但是我知道不是。”祁然清楚地知道,那个固执又□□的老太太,她拼了命拖着那两年,根本就不是在跟他较真。只不过,她不争气的孙子想要自由,她才苦苦支撑着,想成全他一次罢了。段又宁忽然明白,为什么祁然会这么轻易妥协和原主结婚,甚至明明很讨厌他,但是在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还是选择先不离婚了,奶奶在他心里,应该很重要很重要吧?不知道为什么,段又宁忽然有些心酸。“好了,”祁然吐出一口浊气:“好好的来吃个饭,说这些做什么?”段又宁抿了抿唇,犹豫道:“你”“停,”祁然双手比叉:“不准再问了,再问就生气了,我就这点隐私了,能不能让我保持高冷人设?”都这种时候了还要装酷,段又宁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此刻的祁然像极了他之前家教带过的小学生。“又在编排我什么呢?”祁然动手敲了敲他的脑门:“吃饭还发呆,怪不得你这么瘦。”实在是想不出二者有任何联系的段又宁:“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去做钢琴老师呢,”祁然语气遗憾:“如果当初去做了这一行,说不定我就不用辗转海外了,不愁吃喝还工作稳定,说起来也不错。”又开始了,段又宁扶额吐槽:“你这个性格会被家长投诉的吧?”“怎么可能?”祁然十分自信:“你没听艾莉丝说吗?好几个学生都说我讲的不错,由此看来我非常适合做这一行。”任职第一个月就把这句话听烂了的段又宁:“对了,一直忘了跟你说,”果断选择换个话题,段又宁从口袋里拿出一打纸币:“今天的外快。”“你去抢银行了?”“能不能盼我点好啊?”段又宁哭笑不得:“正经来路的钱,摄像机真实记录了前因后果,你能不能对我的实力有点清楚的认知?”祁然看到他手里的钱彻底酸了:“来,你告诉我是什么工作,让你一个上午的工资比我上一下午课的两倍还要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段又宁将最后一口牛排咽下:“我上午打听了另外三组的进度,他们好像是按照节目组给的任务做的,如果我们按照今天的进度,根据我的分析,我们应该不会是最后一名。”祁然没想到他竟然还想着这个:“你不是说不在乎输赢吗?”段又宁十分淡定:“有倒数第二为什么要拿倒数第一?”“好吧,但是钱还是不要给我了,”祁然将钱原封不动地递回去:“要不然你倒数第二的梦想怕是要破灭了。”“为什么?”段又宁疑惑:“你有想买的东西吗?”“现在还没有,不过还是你拿着吧,”祁然自我总结:“钱这种东西,在我手里的时候,极度不安全。”“哦,”段又宁重新将钱装进口袋:“那就算了。”“喂,”看着他十分自然的动作,祁然失笑:“你这个速度让我觉得你刚才给我钱的动作十分不诚心诶!”“不是你不要的吗?”段又宁可没心情跟他矫情,十分干脆:“你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