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说的那个‘兰墨茹’,是不是长的和墨莲一模一样?”莫寻仿佛什么都知道,却又从不多说。他只是问道,“那夙月,你觉得,她们俩是一个人么?”“不是。”夙月给出的答案十分坚定,几乎没有犹豫。“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东西不一样吧?”莫寻笑道,“就像我说的。有些东西,是不该变化的。”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啊!内心深处……是了。夙月终于知道她为何觉得兰墨茹不是墨莲了。无论兰墨茹和墨莲哪里相似,这种感觉,都更像是模仿。刻意的模仿。兰墨茹的内心深处,是空的,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在刻意迎合祁蓦,给出祁蓦想要的答案。可仔细想来,自从那日轿前见到她开始,一直到上次醒来之后,她的性格甚至都是有些矛盾的。如果是这样,那她此处出现的目的,又究竟会是什么……“莫寻,连你我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妥,那祁蓦上神……”夙月微微皱眉。按理来说,祁蓦上神才是和兰墨茹相处最久的人。可是,祁蓦似乎是完全将兰墨茹当成了墨莲帝君。“那小子,”莫寻叹了一口气,露出无奈的神情,“早在几百年前,他就被猪油蒙了心,也不在于这一次了。”若非如此,又岂会落得今日这般荒唐的局面……珠玉蒙尘,却视垃圾为珍宝。早些年还真没看出,祁蓦竟会偏执至此。“莫寻,你……和祁蓦上神,很熟?”既然是朋友,心中存有疑问,便不该瞒着对方。“熟,肯定是熟的。但是也算不上是关系多好。”莫寻摊了摊手,“我猜,你多少还是担心,兰墨茹会对祁蓦不利,是不是?”“……嗯。”夙月低下头,小声地承认了。无法做到不在意祁蓦,就无法彻底地对他毫不关心。“没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上神。就兰墨茹那个水平的,能把他怎么样?”莫寻摆摆手,忽的又变得有些正色起来,“只要你能一直保持清醒,就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夙月猛地抬头。“无论何时,不要忘记现在的心境。你,永远是你自己。”莫寻的脸上,已不见一丝戏谑的笑意。……夙月明白莫寻最后所言的意思。的确,兰墨茹的言行,与其说是针对祁蓦,倒不如说,更大的可能性在于针对自己。如果真是这样,她根本不可能永远地逃避。保持清醒……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会努力。莫寻走后,夙月又独自度过了约莫五六日的平和光景。自从上次若离在莫寻的帮助下打开了这扇木门,之后便不再顾虑那些了,干脆大大方方地敲响夙月的门,到夙月房中做做客,聊聊天。若离很喜欢和夙月聊天的感觉。他以前一直以为,夙月会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有着悲惨经历,便干脆自我沉溺的人。但并不是这样的。每每和夙月聊天,若离才能感觉到,生活,原来也是可以有色彩的。夙月也很高兴能有人到她的木屋里来做客。除了莫寻,现在,若离也是她的朋友了。和平的日子,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夙月预料中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那是一个平静的早晨。夙月从睡梦中醒来,一如既往地梳妆整齐,替房中点燃烛火。整理好一切后,夙月走到桌旁,拿出尚未完成的手帕。一连绣了这十几日,这幅刺绣,终于就要完成了。夙月嘴角漾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她拿起针线,刚抬起手来,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个时间,不会是若离。敲门声,也不似是莫寻……那就只剩下了一个人。兰墨茹。夙月走到门前。她先听到的,却是祁蓦的声音。“小茹,别……!”夙月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这木屋会不会有……咦,真住着人呐。”兰墨茹的手还未来得及收,见门被打开,脸上露出了惊喜。而兰墨茹身后,便是试图阻止她的祁蓦。“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夙月礼貌问道。既然敲门的是兰墨茹,夙月这些话自然是对兰墨茹说的。她会小心应对,也会记得莫寻的话。“啊,你不是……!”兰墨茹惊喜变为了惊讶,一手捂住嘴,惊呼出声,“你不是小蓦名义上的妻子么?怎么会住在这么破的屋子里……”“小茹,别……”祁蓦口中拦着兰墨茹,眼睛却看向门前站着的夙月,眼底似乎有愧疚,也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