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这药王谷的火是从里面烧起来的,等到你们的人发现再进去以后,所有的医书和典籍都被烧完了,现场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
所以他们推测这火应当是谷中的人自己放的,而为的也不是杀人,只是为了毁了药王谷中的东西罢了。”
药王谷,药王谷,说到底,若是没有那谷中的积累多年的名贵药材和流传千年的医书典籍,就算那老谷主医术再高超,给病人开出药方却寻不到药,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这放火之人定然是故意想要让这谷中的东西消失,背后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的仇人需要药王谷的救治,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医书之上有他不想让世人看到的东西。
所以这才索性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可是他又是为何留下了众人的性命,难道他还另有所图?
“你先下去罢,”
白鹤生对上商陆的眼神,了然地朝身边送信的下人摆了摆手,等到这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才叹息着开口道,
“那日我将你救下来之后,还给老谷主去了信,当时谷中除了谷主他老人家以外,也无非就是那詹宗主的女儿,你的小师弟,和一个那个老疯子的徒弟。
谷主他自然不可能自己去放火,那剩下的便只有他们三人了,所以凌香,你最怀疑谁?”
白鹤生虽说对他们几人的底细很清楚,但到底还是没有真的相处过,所以这问题他也只能抛给商陆,如此也总好过他一个人在这里瞎猜。
“我不知道。”
商陆很少做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詹罗如未曾习武,但只是趁众人睡着之时放一把火并非难事,言晏虽说与药王谷众人素不相识,但他自从回来以后便情绪不定,连着自己也猜不到他究竟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而鹤熙就更不用说了,他那师父就是个老疯子不假,虽说这样想实在有些先入为主,但他与此人相处时间也着实不够多,若真是真有那“有师必有徒”的这般说法,那他也有可能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所以说到底他们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嫌疑,而其中最为重要的是,这个放火的凶手在烧了药王谷之后,又到底把众人都带去了哪里?
“其实也不必我们这般去猜,那个凶手既然没有要了众人的性命,那必然是想要拿此做筹码来威胁些什么,因此他们必然也已料到我们百晓阁会最先得到这个消息。
因而我们现在能做的,也无非就是一个等字,等到他们开口说要,等到他们自己现身。”
白鹤生这话说的没错,甚至他们也能猜到这幕后的黑手也无非是龙椅上坐的那位,经过这场数十年的蛰伏,他也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而现如今这接连不断的祸事,不过也只是为了引他们现身罢了。
何况沈寒煜多年前便对他怀恨在心,无论是因为皇帝的偏爱还是天下人的拥护,这位天生不能习武的五皇子对他们武林中人早就已经是恨透了。
而他这个凌空派的少主也不过是因为站的太显眼了些,这才当了出头鸟,被用以杀鸡儆猴。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他隐姓埋名不再出现,这位心狠手辣的皇帝也许就能当他是真的死了,就此便放过他。
可是现如今看来,只要知道他一日活着,那沈寒煜的皇位便一日坐的不安心,说到底,还是当年便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你也可以多派些人手去京城里打探打探,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话,那个地方现如今才是真的波谲云诡,要出大事情了。”
商陆裹紧了身上的外衫,沉默着朝山上走去。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商陆这几日已然将吸收的内力全部转化到了自己的丹田,现如今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丹府之内重新充盈了无数的真气,而这般血气通畅,周身流转的感觉,他已经数十年没有过了。
虽说他平日里嘴上说着并不在乎失去了自己的武功,也不在乎那些经常找上自己的大病小病,但是又怎可能真的做到这般。
且他自小便被人说是练武的好苗子,未及弱冠便已名满天下,那些背后所付出的努力,那些寒冬腊日熬过的黑夜,他又怎么能如此轻易地便将他们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