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他自找的!”南荣景须眉目一肃,厉声道:“南霜哪里不好?从小对子修一条心,出身高贵、知书达理,人又长的十分美丽,哪一点还配不上子修了吗?”
“可你明知道,子修心里爱的……是那个‘良女’!”秦柔盯住丈夫的眼,不可置信他的凉薄:“你明知道他爱那个‘良女’,为何还要送那女子入宫?为什么……不干脆成全他们?”
“你懂什么?”南荣景须不耐的转过身,横道:“莫说一个青楼女子配不得我南荣家,便说那个女人……子修爱她,她……爱子修吗?你进了趟宫,也见了她,我想你也是心知肚明的吧?这样的女人娶回来做什么?”
秦柔一怔,泪水不禁滚落:“可是……可是子修他……”
“他会忘记那女人的!”南荣景须回过身,揽住妻子颤抖的肩,眼神有一些迷离:“夫人,子修亦是我的儿子,虽然自小我对他严厉了些,却还不是为他着想?”
秦柔拭泪,却不看他:“你自小便偏心无天。”
“是,若是子修有无天半分听话,我又何来偏心?”南荣景须放低了声音,秦柔却扬眸道:“那么,你又可知那‘良女’可并非个逆来顺受的人物?还有,你不是说她早已没有姓氏,又可知她自称……姓沐!”
南荣景须眉一蹙,放开妻子的肩,转回到书桌边,执起狼毫,继续勾画那一纸青松!
秦柔正欲追问,南荣景须却道:“她的事,我自是知道的!”
九雁还飞(7)
“知道?”秦柔疑问道:“那么……你便不管吗?”
南荣景须勾一笔青松遒劲的枝干,转眸笑道:“这样难得的惑国妖女,我不管她什么身份,只要……皇帝喜欢便好!”
秦柔怔住,略一思量,豁然开朗——
原来,南荣景须一切皆在心里,他成日挥墨涂画,却并非心无旁骛,惑国妖女!不错,这样的女子,入宫不过几天,便使得宠冠六宫,五年不衰的杨辰妃独守“紫芳宫”,更令皇帝下诏为其甄选侍人,弄得民声鼎沸、天下哗然,果然是个祸水红颜,足可倾国!
突地明晰了丈夫所想,却亦不禁疑虑:“可是……她……”
说着,自外急匆匆的跑进一名侍人,跪下身道:“叩见将军、夫人!”
南荣景须点点头,手中笔墨不停:“起来回话吧,要你找的人,怎样了?”
那人起身,却战兢的低着眼,吞吐道:“这……回将军,待到属下赶到时,却听闻那红姨已被什么人接走,属下四处打探了两日,仍旧……仍旧无音讯!”
“什么!”南荣景须笔锋一顿,笔下苍劲青松便被墨迹沾污,南荣景须抬眼,眼神犹如洇开的浓墨:“还站着干什么?找不到那红姨,便不要来见我!”
“父亲!”
侍人还来不急回话,却听屋外传来男子急切的声音,南荣景须抬眼望去,眉目却是紧拧。
“父亲,你找红姨做什么?“来人正是南荣子修,惹得南荣景须扔下笔,向侍人一个眼色,侍人会意,窃窃去了,南荣子修望着侍人跑去的背影,眼中焦急一览无余:“父亲,何必!纤纭已然进宫,又何必为难她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