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二小把戏很多,每一次说话表达,以及吃惊诧异的模样,都恰到好处,明明觉得很不对劲,但抓不到任何一点征兆,这感觉陶云然不是很好。
“二位大人,怎么看?”陶云然看向一侧过来围观的阮刘二人。
阮晁不搭事,“陶大人断案,下官跟着学习学习。”
陶云然:呵!
刘选生不与阮晁同边了,凭着多年的经验说道:“这可不好说,这类案子,得收集证据,查死者的死因,才可能知道原因,但人都埋了四五天了……”
陶云然转回来,问向张老二,“金氏被埋在哪儿了?”
张老二又有些许错顿,“在,在后山。”
陶云然:“既然你一家人和金氏的关系既然这么差,不介意带本官去将金氏的尸骨挖出来,叫仵作来看看吧?”
闻此话,张老二乃至身后的张家几人,脸色都微妙了一下。
很快,张老二依旧从容,“不介意。”
陶云然:“……”
张老二这人,委实比他想象的不一样。
之前所听金氏形容此人,会让他以为是个浑浑噩噩毫无素质道德的人,但现在很有所改观。
这人很有心思,心思很缜密,不愧是当过掌柜的,很自信,很会盘算,盘算让金氏给他钱,盘算让外室生儿育女,盘算……谋杀。
扁担上的血迹,有可能真老鼠的血迹。
金氏的死,也不一定是被打死。
金婉柔不过是落入了金氏之死的伤痛中,所以才先入为主咬住了这个。
张老二说的也很对,若是有争吵打斗,把人打死,总归是有点声音传出去的,街坊邻居都不说话,搞不好真的是……“暴毙”呢?
陶云然凝住他许久,最后开了口,“来人!把姜仵作喊来,带上工具,去后山。”
“是!”
外头围观的人听着要把死了的人挖出来验尸,只道是个新鲜事儿。
可想福祥县一年暴毙死过多少人啊!这是头一回啊!
看这知府大人叫人带着往后山去了,城里半城的人也都跟着往后山去了。
(也是因福祥县这些年都没有县令官府办案,看了钱贵被车裂之后,这也是个稀奇事,都想看热闹。)
半个时辰后,福祥县后山,从上来山坡的路上,一直到金氏所埋之地,全堆满了人。
新招的衙役派上了很大的用场,把这些人全给拦到了数丈之外。
土坟这边,由言武周全几个带头挖了起来。
冉云桃也被拦在了人后,跟着一堆人往里头看了过来。
阮刘二人没穿官服,上山的脚程慢(主要是刘选生年纪大了,不太走得动),直接被人挤在了人后。
这二人转了一圈后,才从一边的茶林里挤了进来。
阮晁没注意,刘选生发现这茶有点眼熟,于是捏了一朵,闻了闻。
刘选生:“……”
是青茶。
刘选生陡然的,回想了什么,默默丢了手里捏着的叶子后,不露声色的掩饰了一下尴尬,继续往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