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刚从地窖中被带出来、跪在雪地中瑟瑟发抖的张铁汉,叶君峰并没有耐心。他走到那人面前,迅速拔出腰中佩剑,只见清明的空气中一道寒光划过,一只人的耳朵如一片枯叶般飘落在雪地上,随即一个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九霄。“说!”叶君峰不想多说半个字。“求大人饶命,我说,我说。”其实张铁汉并不知道此人想听什么,只是他知道自己身上只有一个秘密。随后他又把当年楚皇是如何弑父,篡夺了湘王的太子位后登基称帝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冰冷的空气冻住了口中冒出的热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嘴唇慢慢变紫、眉毛挂霜、身子开始颤抖。叶君峰早就听说了此事,但今时今日当明明白白的从这人口中如此清晰的听到后,不免还是怒火中烧。“果然如此,要是叶志杰(楚皇名讳)那贼人没有篡位,而是湘王即位,那如今太子之位岂不就是我的。”自从皇权制度确定的那天起,皇帝便成了孤家寡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安心落意。虽然有好多儿子在自己面前恭敬谦卑,但总是能发现他们眼中的余光时不时的瞟向自己坐的那把椅子。通常是在经过腥风血雨的斗争后,只有一个人通过踩着自己兄弟或者臣民的尸体爬到那金黄色的椅子上。而叶君峰,就他那点智商竟然也想当然认为自己是最终的胜利者,可笑!“的确是这样子的。”叶晨斩钉截铁的说道,哪里都少不了马屁精。“把这条狗用开水泼醒,留着还有用呢。”叶君峰冷冷的说道。见主子要离开,一旁的军士赶紧上前给他披上了一件上好的驼绒灰黑色的披风。随后他踏上一辆马车,向着城北的大将军府驶去。此时黑衣人和管家沈腹,早就来到了将军府,三人正坐在书房里讨论着什么。“昨夜已经查实,千植帮的帮主果然就是沈兰露。”黑衣人慨叹道,仅露出的双目之中透露出更多的是狠毒和悔恨。“是啊,没想到六小姐竟是大名鼎鼎的千植帮的帮主。”“什么六小姐,就是贱人一个,和她娘一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年他娘就帮助南召的坤龙逃走,害的我们天煞帮没能完成雇主所托,后来幸好得到大楚皇族的眷顾,否则本帮早就被南召的一手团给荡平了。”“呵呵,原来如此啊,难怪六年前老兄忽然让人锤杀了自己心爱的马侍妾。不过那件事正好让在下结识了名扬四海的天煞帮,对老夫来说是幸事一件啊。”郭凉满脸堆笑。是啊,这些年来他和天煞帮一明一暗辅佐六皇子叶堂夺嫡,配合的□□无缝。“不过在下不明白,为什么昨夜不冲进破屋,一举杀死沈兰露。”沈腹一脸疑惑。此时壁炉中的木炭吱吱的燃烧着,释放的温热融化了屋内的寒气,就连窗外挂的片片雪花也变得斑驳零落,烤化的水污浊不堪,似乎是粘上了将军府这黑暗的色彩。顺着窗台蜿蜒而下,在墙上留下一道道肮脏的痕迹。屋内之人稍感燥热,随即脱下了外面的袍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那我问你,杀死一个沈兰露和灭掉千植帮,孰轻孰重?”郭凉说道,显然,计划之前黑衣人和他商量过。“当然是消灭那可恨的千植帮更重要。”沈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就是了,网已经张开,只有那个贱人才能带领鱼儿进入渔网之中,所以就让她多蹦跶几天吧。”“没有饵料,鱼儿怎会入网?”沈腹接着问道。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梆梆梆”的敲门声。“老爷,湘王府的叶君峰求见。”“瞧,饵料来了。哈哈…”郭凉大笑,“传。”不一会,在厚重袍子包裹下的叶君峰走进了书房。“将军,在下已经查明,当今楚皇果然是弑父上位的。”叶君峰边脱袍子边说着一条旧新闻。“哦,是吗,哎,在下跟随王爷多年,就知道他才是真命天子。”听完这话,叶君峰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怀疑之色,只见他静静地盯着黑衣人,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忽然,他双目中一道亮光闪过,随即嘴唇微翘,敛衽一礼。“原来追随父王多年之人竟是一位名满天下的饱学之士。”叶君峰笑道。“哈哈,沈兄,看来小王爷听出了你的声音啊。”郭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黑衣人。“呵呵,沈某掌管天煞帮,为求谨慎一直以面纱遮挡,还望小王爷见谅。”随即,沈书城摘下了脸上的黑纱,露出了一副饱经沧桑但稍带阴毒的面容。“啊,原来沈先生是天煞帮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