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来的毛茸茸脑袋很小,脸庞更小。被冒牌货胡作非为,过度节食导致营养不良,肠胃脆弱,身形削瘦。
保养也花了大价钱。
沈确的脸很好看,这是不争的事实。
储非殁不禁走神。
律师?
尘封的记忆,好像被鹅毛大雪覆盖的阴暗房屋。在主动想打开门寻找时,只有满地呛人的灰,不断和想要的答案擦肩而过。
也会在猝不及防间,急掠而来。
储非殁回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那时候的沈确17岁,被沈家主带去宴会。站在人群后好像纤细的青松,但又像被遗忘的清风。
起初在沈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没得到回应,他便转身出去了。
不由自主的,储非殁从二层下来,跟着那道苍瘦的背影,一道去了饮茶听禅的厢房。
后院空无一人,直到沈确的造访。
他跪坐在茶桌边的莆田上,静静望向田字格窗外,瘦直的脊背,撑不住西装的少年单薄。他好像在看万物,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听到脚步声回头,眼神惊诧,又很快笑着颔首。回过身去,好像自己并不重要,谁也不会与他搭话。
可储非殁走了过去,在沈确左侧的另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泡了一壶茶邀他喝。
什么话都没有,两人就静静坐了十分钟。
直到储非殁要走,才问他:“你叫沈确?”
沈确惊讶仰头,那一刻眼中绽放的光芒就如现在,明亮动人,如此艳丽。他说是的,我叫沈确,确有其人的确。
不对。
储非殁想,你应该是叫沈确,可以确定的幸运。
“我叫储非殁。命不由己,生非死的非殁。”似乎是故意吓小孩儿,储非殁现在都还记得沈确震惊的眼神。
多可爱。
他又问,“沈确,你长大想做什么?”想不想来我身边做事?
沈确握起拳头,上下一碰,“我要做律师!帮助每一个无人为其发声的透明人!”
回忆在此戛然,储非殁讷讷问了句:“沈确?”
“干嘛?”
储非殁即刻回神,猛向后退,用陌生的眼神多看了沈确几眼,好像在问沈确,又好像在问自己,“想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