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鞭,那还不得皮开肉绽?景浩元腿脚立即就软了,一脸如丧考妣。烈王装模作样地叹气道:“不过是两个无知百姓,你又何须这么疾言厉色。”侍卫们押着白锦扶和景浩元去柿子树下行鞭刑,景浩元都已经闭上眼准备认命了,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低喝:“住手!”景彧大步流星而来,步伐稳健,神情沉敛,身后的玄色披风迎风翻飞,席卷起一路而来的落叶,气场却也不输那两个亲王皇孙,他上前先给二人行礼,“下官见过烈王殿下、长孙殿下。”“呦,这不是伯斐吗?”烈王笑吟吟地和景彧寒暄,“你怎么来了?”景浩元听到熟悉的声音精神一振,回头一看救星从天而降,顿时喜出望外,“兄长你来了!兄长快救我!”烈王扭头看了看一脸脏污的景浩元有些诧异:“怎么?此人竟是伯斐你家二弟?”伯斐是景彧的表字,景彧的亲姑姑是隆庆帝的淑妃,也是烈王的庶母,所以虽然景彧和段无忌年纪相仿,但他和烈王才是同辈。景彧点了点头,“正是舍弟。舍弟顽劣,若是他无意之中得罪了长孙殿下,下官在这里替他二人,向长孙殿下赔罪,还请长孙殿下高抬贵手。”景彧朝段无忌拱手行了个礼,烈王当在段无忌前面抢先扶起景彧,亲切地道:“不过是一场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本王方才就劝过皇长孙让他不要小题大做,可皇长孙坚持要秉公执法,本王也很是无奈。”说罢,转头对段无忌挤眉弄眼,“无忌,既然宁安侯都亲自给你赔罪了,这事就算了吧?”段无忌意味不明地哂笑一声,没有说话,不置可否。“多谢长孙殿下。”景彧又给段无忌行了个礼,就当他是答应了,“若諵砜是两位殿下没别的事,那下官就带他们先行离开了,下官还得回山上听候差遣,二位殿下见谅。”“好好好,那你赶紧去!”烈王亲热地拍了拍景彧的手臂,凑到景彧身边压低声音问,“老爷子还没出来吗?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景彧淡淡一笑,“下官只守在外面,并未听到里面说什么,不敢妄议。”烈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放开景彧挥挥手:“你上去吧。”景彧走到白锦扶旁边,先给他松了绑,然后狠狠剜了一旁的景浩元一眼,冷声道:“你们两个跟我来。”虽然景彧来的及时,让他们免了五十鞭的惩罚,但景浩元自知闯了祸,面对景彧心虚不已,亦步亦趋地跟着景彧身后,也不敢问景彧为什么人也在莲华观,等走到了下山的台阶前,讪讪地道:“那……兄长,我们就先回去了。”景彧停下脚步,“你先回去。”景浩元抬头看看旁边的白锦扶,“啊?那他呢?”“我待会儿自会让人送他回去。”景彧侧头眼含警告地瞟了景浩元一眼,语气森然,“还不快滚回去,等回去之后再同你算账。”景浩元被景彧的眼神吓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个字不敢再多问,闷头逃也似的赶紧往山下跑。白锦扶站在景彧身后,等景浩元走远后,先硬生生逼红了眼眶,然后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景彧的衣袖,低声嗫嚅道:“侯爷,我好像给您惹祸了。”景彧转头看到白锦扶左脸颊上那道渗血的红痕,胸前的衣服也破了一道口子,好像鞭子抽过的痕迹,眉心不自觉敛起,沉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锦扶发挥出自己精湛的演技,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跟景彧说了事情的原委,声称自己是为了想要摆脱景浩元的纠缠,才让景浩元去爬那棵柿子树,但他没想到那棵树是惠元皇后所种,因此得罪了皇长孙。“我听到皇长孙说要把二爷当花肥埋了就慌了,怕二爷真的出事我就跟他们说是我让二爷爬的树,皇长孙要罚我们一人五十鞭,幸好侯爷来的及时,现在想想真后怕极了。”景彧凝视着白锦扶惨白的脸,蹙眉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还让小道士来山上找我?”白锦扶咬了下嘴唇,一半真一半假地解释道:“是言瑞说好像看见陆棠在山上,我想着陆棠应该知道侯爷在哪里,所以便让小道士来找你们。我也是实在不知道该向谁求救,想着碰一碰运气。”景彧略一思索,选择相信了白锦扶的话,眸光柔和下来,“这件事不怪你,别往心里去,没事了,放心。”白锦扶乖巧地点点头,却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肌肉,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抬手想往脸上摸,却被景彧抓住了手腕,“别动,手上不干净,别乱摸,留了疤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