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瑞小心地给梅花换好了花瓶,抱着新花瓶出了门。言寿端着刚泡好的茶过来放到白锦扶手边,看到白锦扶捏着棋子在棋盘上一通乱摆,不禁腹诽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别这白公子长得倒真是神仙一般人物,可脑子却不太灵光,读书读书不行,棋下得也乱七八糟,就连审美也是一言难尽,本来红梅花配白瓷挺好看的,可他却非要换成海棠红的瓶子,连着高雅的梅花都变得俗气了起来。宁安侯府书香门第,许多下人也都读过点书识得几个字,言寿看了会儿白锦扶下棋,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提醒白锦扶:“公子,围棋好像不是这么下的吧?”白锦扶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瓮里的棋子,嘴边的笑容古怪,“你不懂,我意不在下棋。”言寿:“啊?”白锦扶拈起一颗黑棋,夹在指尖漫不经心地转动,剔透如琉璃的眸子淡漠地看着面前的棋盘,“棋子,不过掌中玩物而已,为什么要给它制定规则限制只能这样或那样玩呢?我手里的棋子,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言寿:“……”虽然听不太懂,但好像又有点道理。——景浩元本来还在为刚才在梅园,自己又没错还挨了景彧一顿数落感觉晦气,等给生母杨氏请完安回到自己院里,一听下人说说住在偏苑的白公子差人给他送来了东西,瞬间精神一振。景浩元迈步进屋,兴致盎然地问:“什么东西?在哪儿呢?”下人指了指摆在窗前的案几,道:“白公子让人给二爷您送来了一瓶梅花。”“梅花?”景浩元不学无术,自然也看不上那些文人墨客故作风雅之举,听见白锦扶送来的是梅花顿时没了兴趣,不过还是走过去象征性看了眼。枝条是刚从树上剪下来的,绽放其上的花朵依旧鲜艳欲滴,景浩元看着娇艳的红梅不由得想起了站在红梅树下惊鸿一瞥的那张脸。不得不说,姓白的长得真够勾人的,他虽然男女不忌,但平素还是更喜欢女人些,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白锦扶这么勾得他心痒痒的男人。景浩元脑子里想着白锦扶,情不自禁浮想联翩,要是能把白锦扶搞上手,那滋味,怕是不输青楼里的当家花魁。若换作是其他人,景浩元早就把人给霸王硬上弓了,可惜,白锦扶有景彧罩着,景浩元就算再心痒难耐,也不敢在景彧头上动土,也只能想想罢了。“呦,咱二爷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做起赏花这种风雅之事来了?”景浩元听到身后女子的打趣声,转身见是汪巧盈不知何时进来了,走到太师椅边坐下,端起茶问:“你怎么来了?”汪巧盈笑道:“来找你商量给姨母过寿的事啊。”景浩元似笑非笑道:“母亲不是都交给你来安排了,还同我商量什么?你只管去做就是,也好提前逞一逞你宁安侯夫人的威风。”屋里的下人早已被汪巧盈打发出去,汪巧盈娇嗔一声,走过去帕子甩在景浩元脸上,“胡说什么呢!我还没问你呢,”她斜眼睨了窗边的红梅一眼,冷哼道,“这又是哪个红颜知己送你的罢?什么眼光,红花红瓶,简直俗不可耐。”“你猜错了,可不是女人送的,而是男人送的。”景浩元喝了口茶,“就是住在偏苑的那位。”汪巧盈柳眉微挑,“哦?你见过他了?”景浩元砸了咂嘴,似意犹未尽,“当真绝色,别说是你,就是我,也差点误以为他是女人,可惜了……”汪巧盈:“可惜什么?”“可惜只匆匆见了一面,都没来得及和他多说上两句话。”景浩元放下茶盏,回忆起当时白锦扶抓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摸他的事,搓了搓手心,真是可惜,只差一点,就摸上了。汪巧盈最熟悉景浩元这个人不过,一看景浩元这神情,便知他是对白锦扶动了心思,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杏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景浩元此人好色无义,若不是被逼无奈,要靠着杨氏和景浩元这对母子,她才能在侯府里立足,将来有机会嫁给景彧,她又怎么可能委身于这个好色鬼?汪巧盈忍住恶心,假笑道:“这有什么可惜的,他既住在侯府,日后还怕没机会见面说话么?”“他是老大的救命恩人,老大护他护得紧,怕是不好得手。”景浩元瞟了眼站在一旁身段窈窕的汪巧盈,他本就被白锦扶勾得有些心猿意马,于是一把将汪巧盈搂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调笑道,“咱俩有好一阵没见面了,表妹可有想我?”汪巧盈坐在景浩元怀里,忙捉住他放肆游走的手,“别,我待会儿还要去给姨母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