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夜深的时候,言瑞言寿觉得已经都这么晚了,白锦扶总不会在这个时辰出门了,便离开了院子回下人房休息。白锦扶也洗漱完准备躺下,刚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坐下,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白锦扶本能地问了句:“谁啊?”“我。”敲门的人将嗓子压得很低,白锦扶一时没听出是谁的声音,紧接着又听他道,“江叔衡!”“……”白锦扶忙快步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的人果然是江叔衡,还是和上次他来时穿的那身一模一样的夜行衣,白锦扶的眉头差点皱成了八字,失声道,“你怎么又来了?你是不是爬墙爬上瘾了?”江叔衡打量了眼白锦扶,见他外衣都脱了看样子是准备上床睡觉,于是不客气地推了下白锦扶的肩膀,走进屋内,冷笑道:“你说我干嘛来了?你倒是能睡得着,老子他娘的在那里等了你一晚上!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和我说什么了?”谨慎起见,白锦扶先把门关上,然后转过身举起手做赌誓状,“当然不是!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了,实在是事出有因。”“能有什么原因?”江叔衡找了张椅子大喇喇坐下,拍了拍椅子扶手,不相信地嗤笑道,“难不成还有人绑着你不让你出门?”白锦扶想到原因,眼角抽了抽,“……差不多。”江叔衡抬头冲房梁翻了个白眼,“少跟我故弄玄虚,你昨天说的联风从南边吹来手到底是怎么给联手法,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白锦扶张口刚想说话,突然门外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差点没把他吓得跳起来。“阿扶,你睡没睡?我好像听见你在和谁说话,谁在你房里?”说话的人当然是景彧,他晚上回去后想想,觉得自己今天对白锦扶的态度有些不好,也是因为骤然得知了这么令人震惊的真相,心里头装了太多事,所以才会对白锦扶关心则乱,躺到床上歇下后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便索性过来找白锦扶道歉。没想到走到卧房门口尚未敲门,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白锦扶在里面和谁说话。白锦扶登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他妈什么特殊的缘分,是不是只要江叔衡一爬墙过来找他,就会同时触发景彧深夜来访的bug?救命啊,他就一颗小心脏,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他还想活到一百岁呢!“没、没谁!”白锦扶一边回景彧的话,一边挤眉弄眼示意江叔衡去老地方藏好。可这次江叔衡却不配合了起来,抬起下巴不屑地道:“休想,我堂堂一顶天立地的男儿,今天绝对不可能再藏床底下!”白锦扶拼命眨眼:那要是被景彧发现了你怎么解释?江叔衡一脸无所谓,“发现就发现了呗,我会怕他?”江叔衡说话毫不避忌外面的景彧,景彧也已经清楚地听见了他的声音,用力拍了两下门,“阿扶?谁在你房里?开门。”既然已经被撞破了,白锦扶也没辙,干脆破罐子破摔,转身打开房门放景彧进来。景彧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翘着二郎腿的江叔衡,目光惊疑不定,“江叔衡?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江叔衡满不在乎地举起手晃了晃,“晚上好啊宁安侯,太晚了怕你睡了就没通知你我自己就进来了,别见怪啊。”景彧看了眼就差把头埋到胸口的白锦扶,拉过白锦扶的手臂把人藏道自己身后,神色冷若冰霜,语气不善地质问江叔衡道:“你来找阿扶做什么?”江叔衡扯大嘴角笑得极为嚣张放肆,抖了抖二郎腿,混不吝地道:“深更半夜,两个大男人,你说来做什么?别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对你起非分之想(双更合一)景彧面色冷峻,虽不见多少怒容,但他腰背部紧绷的肌肉曲线,将他此时盛怒边缘的情绪暴露无遗。不是第一次来,言下之意就是说,之前就已经像这样不告而入来找白锦扶至少一次了。至于深更半夜,两个大男人独处一室会做什么,景彧不愿意也不屑于揣测,但江叔衡话里包含的满满挑衅意味儿,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江将军,你可知在大鎏刑律里,私闯官员府邸是什么罪名?”景彧的语气是前所未闻的冰冷,并未顾及与江叔衡的昔日交情,“这里是敕造宁安侯府,不是你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就算你是神武大将军,本侯也可以将你先杖责再送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