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崽听得差点呛到。丁雪润打发掉小孩子,坐在了树下乘凉的石凳上:“那我考你个小学数学题吧,你能在十分钟内做出来,我就答应你。假设我有两百颗糖,给女孩子一人九颗,给男孩子一人八颗,分到最后我还剩两颗糖,你告诉我有多少个男孩多少个女孩?”楼珹:“……”楼珹扫了一眼这个题目,一脸懵逼,头瞬间大了。丁雪润说:“你自己做,不能问别人。”楼珹哪里会听他的话,立刻把手机拿给猪崽看:“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猪崽迷惑地看了楼珹一眼,在心里算了一下,但是算不出来:“服务员,给我拿纸和笔过来。”楼珹看见猪崽快速设了一个方程式出来,什么9x+8y+2=200。他看猪崽笔下一个式子接着一个式子的,根本看不懂,骂了一句:“他居然骗我这个是小学数学题,这哪里像小学题了?”猪崽刚好解出答案,一脸复杂地道:“珹哥,这真的是小学数学题。”“不可能,小学生怎么可能会做?我都不会。”楼珹瞄了眼他的答案,“x是男生还是女生?”猪崽回答了,楼珹火速把答案发过去:“我是对的吧?”“对是对了,但是是你自己做的吗?”“当然,小学题我还不会了?丁雪润我警告你啊,不能这么羞辱我!”楼珹聊天上了瘾,脸上一直带着一种热恋的笑,特别傻。猪崽表情越来越奇怪,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珹哥,你跟丁学霸……什么关系?”“父与子。”楼珹头也不抬,很幼稚地跟丁雪润争论自己到底有没有小学文化的问题。猪崽嘴角一抽:“我听唐晓蓉说……她那天喝醉了,她不是故意的,被我听见了。她说……”猪崽犹犹豫豫,没有说出口。唐晓蓉那天喝了点酒,不小心吐露了楼珹的秘密,趴在桌上跟猪崽哭诉:“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了,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猪崽:“……”不瞒您说,我他妈认识珹哥那么久了,也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猪崽细想了下,以他对楼珹的认识,觉得楼珹多半在演戏。他安慰了唐晓蓉一番,倒是没有跟她说楼珹在骗他这件事。只是今天……楼珹听了也跟着抬头:“说什么?说我基佬啊?”猪崽饭也吃不下了:“珹哥,你是不是对丁学霸有点太好了?”“你觉得我对他好吧?我也觉得我对他太好了,这是为什么?”楼珹单手托着下巴,一张英俊面庞染上少年人的愁思,仿佛自言自语般道,“我该不会真的喜欢他吧?”猪崽完全呆愣住了,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大概过了十秒钟,对着猪崽那副呆滞的神情,楼珹忍不住了,弯腰猖狂大笑:“我的妈呀你居然信了真是个猪脑子哈哈哈哈我是不是演得很真?”“我楼珹要是弯的,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哈哈哈哈哈。”他信誓旦旦指着餐厅二楼的窗户。猪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他感觉自己认了个智障当大哥。作者有话要说:楼珹:给自己卓越的演技点个赞,耶!(捉虫)楼珹在机场接到了他爸。楼宏业是从澳大利亚飞过来的,他在西澳有个锂辉石矿藏,那边正值夏季。他一件行李也没有,拎了个外套就上飞机,从机场出来,被外面纷飞的鹅毛大雪劈头盖脸吹了个透心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袜子瞬间被打湿。楼珹摇下车窗,冲他嘟嘟了两声:“爸!这里。”楼宏业还没上车,就看见楼珹的车前盖蹭掉了漆,保险杠都歪了。“你这车都破了还开?”他关上车门,从后座翻了个毛毯出来,紧紧裹在身上,“你爹明天去给你提个新的,想要什么车?超跑?”雨刮器扫着挡风玻璃上凝固的雪花。“我不爱开车,算了。”他喜欢摩托,可是他车库里限量版的摩托已经够多了,看得上的他都买了,楼珹暂时还没有看中新的。“那你想要什么?”楼宏业把座椅放低,躺着问他。楼珹想了想说:“学校食堂太难吃了,奶茶也难喝。”“小事。”楼宏业开始打电话。楼珹知道他爸是个行动派,见他电话已经打到了大领导那里去,就又补充了句:“学校食堂太贵了,该降价了。”楼宏业纳闷地看了他一眼。食堂?贵?能有多贵,连楼珹都觉得贵?楼珹把车开到了家里,他平日一个人住在学校旁边小区,他妈妈岳筠一个人住,她跟楼宏业一样,也是经常出差,一个人做这么大个企业,忙得不可开交。到家时,岳筠还没回来,电话一问,她人还在公司。他们一家三口都不会做饭,岳筠平日里请了个阿姨做饭,可现在过年了,阿姨也回家去了。楼珹下午四点就下单点了年夜饭的外卖,晚上八点才送上门来,岳筠正好回来,她把手里东西放下,楼珹看见一个大红色的小手提袋:“哪儿来的喜糖?”“行政部一个经理结婚,给我送了请柬喜糖。”楼珹“哦”了一声,随手就把糖盒上的丝带给拆了。楼宏业看见了,就说他:“都长蛀牙了儿子,还吃糖!先吃饭。”“吃一个嘛,牙齿好端端的又不会烂掉。”他根本不听,旋即就剥了个糖塞嘴里——是个草莓夹心奶球。一口咬下去,外面的奶味硬糖碎成两半,柔软的夹心流了出来,在嘴里慢慢融化了。楼珹垂首,鬼使神差地把糖纸放到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浓郁的奶香混合草莓香气侵蚀了他的嗅觉,楼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爸,”他忽然叫了一声,手里拨弄着喜糖盒,打算再找一颗那样的夹心糖出来,“咱们家有糖果厂吗?”丁雪润收到一张图片,楼珹的手掌心里放着一颗圆滚滚的白色小奶球。丁雪润:“这是什么?”“夹心奶糖。”楼珹这次发的文字消息,“小丁,你不觉得这个很像你吗?”丁雪润:“……”“哪里像了?”楼珹说:“很像啊!!!”味道很像。他可能是跟丁雪润当同桌当久了,所以几天不聊天就想。楼宏业看见他一刻不停地跟人聊天,一边聊一边笑,可疑得不行。他看了楼珹他妈一眼,岳筠头也不抬地说:“好像是又恋爱了。”她问道,“这次是跟同桌?”楼珹乐了:“妈你怎么知道是我同桌的?”“听你提了几次。”楼珹眉眼带笑:“我同桌是个男生,你们介意我找个男儿媳回家吗?”岳筠正在优雅地用餐,一听这话就顿住了。楼宏业筷子也放下了,表情一瞬间变得有点纠结,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好半天,岳筠捏了捏眉心:“男的就男的吧,你喜欢就好。”楼宏业没有表态,但楼珹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他忽然一下绷着脸,严肃地说:“我还有件事没有说。”岳筠盯着他,以为他又要宣布一个大消息。——楼珹绷不住了笑出声来:“我刚刚逗你们玩呢哈哈哈哈我不喜欢男的哈哈哈哈。”楼宏业暴怒,起身就揍他:“你装什么不好装同性恋,楼珹你过来!看老子不打死你!”楼珹还是笑,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装第几回了,越装越是炉火纯青,简直有点迷恋这个基佬人设了。丁雪润家里面长辈亲戚很多,但都不是太亲。他爷爷去世了,奶奶现在上了年纪,得了老年痴呆,跟丁雪润的三伯一块住。丁兆文有几个兄弟姐妹,他是老二,老大家十几年前就搬到市里去了,小姑也嫁到了外地。今年过年,丁兆文的兄弟姐妹也都回来了,小姑家的儿子看着跟丁雪润差不多大,叫汪千凡。小姑让他去跟丁雪润玩,说:“凡凡,你们是同龄人,玩的东西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