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明白,要不要派人请御医去瞧?”宋皇后眼里也尽是担心。孟老太太急得有些糊涂,扶了扶额头说,“娘娘不必麻烦,奴家这就回去看看。”“嗯,快快先回去吧!姐姐路上千万小心,有事派人来告知!”伶玉待宋皇后说完便赶紧扶着孟老太太急匆匆赶了回去,宋皇后在原地急得不停用一只手摩擦着另一只手。身边的老嬷嬷安慰道:“娘娘莫急,孟老夫人菩萨心肠,又诚心礼佛,家里定会相安无事的。至于长宁郡主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多年前夭折的郡主贸然出现,定会引起纷乱,还待时机成熟。”宋皇后轻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本宫是得找个时间好好与圣上说说。”“是,娘娘。”老嬷嬷接着道,“伶玉姑娘现今心系养母余氏,倒不如等她一切都安顿好了,嫁了人家再说也不迟。”“可若是嫁得不好该如何?”“孟府三姑娘也算是个体面的身份了,若是娘娘担心不妨替长宁郡主物色物色,再从中牵个线?”宋皇后思考良久微微点了点头。外头的天色已经昏暗了许多,与此同时,伶玉扶着孟老太太匆匆忙忙赶回了府,便听见韩氏正哭嚎着。孟老太太年纪大了急不得,这会儿瞧见府里乱了套的样子胸口疼得厉害,脸都揪成了一团。伶玉赶紧扶太母坐下,老太太平静了下情绪后扯了扯嗓子喊道:“别哭了!就知道哭,还会干什么!”韩氏赶紧止住了哭声,委屈巴巴地看着身旁的孟长柳,孟长柳此刻心里也烦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便去母亲身边站着了。“母亲,箬溪方才有血崩之症,大夫现下正在里头瞧着,您别着急,会没事儿的。”“去哪儿请来的大夫?是先前一直替咱们家看病的那位吴大夫吗?”“是母亲,儿子不敢请别的大夫,怕医术上有什么差池看病不周全。”孟长柳自方才听说儿媳血崩便一直冷静地主持着大局,现下等的时间久了,额上也慢慢渗出了汗珠。孟老太太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身边的伶玉,瞧出了她的紧张又问儿子:“你弟妹呢?说是方才晕了,现下如何?”“弟妹也已请大夫看过,没什么大碍,现在正躺在房里休息。”伶玉方才一直没插上话,担心箬溪又担心母亲,现下听到也放心了。孟老太太拍拍伶玉的手,“你大嫂嫂这边有我们,你担心母亲便去看看吧。”“是太母。”伶玉一听赶紧跑去隔壁厢房看母亲了。来到房间,只见余氏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落梅正仔细给她喂着汤药。余氏一瞧见伶玉便哭了出来,“伶儿!你可回来了!你方才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同母亲讲啊!快来母亲这里。”伶玉来到母亲床边蹲下,余氏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伶儿,母亲该怎么办?箬溪,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伶儿,怎么办,母亲只有你了,伶儿!”定州如今面临失城,箬溪娘子又生死未卜,余氏现下真的只有伶玉了。伶玉方才忍了一路现下紧紧抱着母亲哭了出来,“母亲,伶儿不会离开您的,伶儿会一直一直守在您身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没事的。”窗外的落叶肆意地飘,不时有几片火红的枫叶落在了窗台上,看着很像方才在宫里的叶子。此刻伶玉抱着在怀里哭得像小孩子的母亲,微微闭上了双眼,两行泪缓缓淌下,如今母亲无人可以依靠,除了她。她宁可不要这个郡主之位,也要陪在母亲身边,因为她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母亲的安稳。夜色渐渐从天边蔓延而来,留香阁里已经许久不曾有消息,只见一双双沾满鲜血的手捧着一盆盆血水来回奔走,下人们均不敢嘈杂,等在外头的主子们也满脸愁容。许久,在厢房的余氏和伶玉也等得越来越心灰意冷,忽然落梅从外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夫人!姑娘!箬溪娘子救回来了!救回来了!”余氏立马喜笑颜开,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握住落梅的手,“你说什么?”伶玉赶紧替母亲披上件斗篷,也满眼殷切地看着落梅。落梅喘了口气,笑着道:“箬溪娘子醒过来了!”余氏和伶玉同时松了口气,两人赶紧收拾下便赶往了留香阁。孟长柳这边听得大夫的好消息喜极而泣,孟老太太也拿起手里的佛珠念道:“阿弥陀佛,感谢老天爷!”韩氏赶紧问道:“肚子里的孩子呢,孩子怎么样?”“如今已是当初最坏的一种情况,能保住娘子一人已经是祖上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