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脑袋懵了一瞬,她和春草私下说话时,每次都支开了青葙,她究竟何时听去的?又听了多少?
冷意从脚底板升起,一直蔓延到天灵盖。她牙关都在打颤,对上谢芷澜冰冷的目光时,脑袋一时卡壳了,“我、我没有,姐姐,她、她一定听错了,我真的没有,对,定是青葙听错了,肯定是她听错了。真的,你信我啊。”
她的脸愈发有些痒,实在没忍住抓了一下,一爪子下去,疼得她脸都白了一分,她却像是着魔了似的,越抓越痒,越痒越想抓,脸上好像藏了数万只蚂蚁,一只一只,都在疯狂地啃食她的肉,又疼又痒。
从小到大,她从未这般痛苦过。她动作癫狂,又使劲抓了几下,指甲上竟是抠掉一块肉,手指上也满是血,她惊恐地瞪大了眼。
赵夕瑶被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往靠椅里缩了缩。
陈妙涵也搓了搓手臂,“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疯了吧?”
青葙道:“事到如今,还敢撒谎,肯定是遭了天谴。”
“活该,肉都掉了,抓痕又这么深,说不得会毁容,平日有我们小姐护着,才能用最好的一切,如今却一再寒我们小姐的心。”青玥也跟着哼,扭头对谢芷澜笑得甜美,“小姐,咱不给她医治,让她成为天下第一丑女。”
苏娴恐慌不已,哪怕抠掉了肉,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又拼命抓了几下,鲜血淌下来时,才觉得舒服一点。
她这是怎么了?她根本不信遭天谴一说。她这才想起,匕首上有毒。她中了韩王的毒。
她不想毁容,她不想毁容啊。都是韩王,她怎么那么倒霉。遇到谁不好,竟遇到了他。
她痒得入骨,浑身都抽动了起来,“解药,解药,求求你们给我解药。”
青玥瞪她,“满嘴谎言,还想让我们帮忙,你想得倒美。”
“我招,我都招还不成。”她边抓边哭,“是,是我贪图你的嫁妆,才伙同秦挚算计你,我没想真去害你,因为事成后能得到一笔钱,我才有些鬼迷心窍,你这么有钱,分给我一些又能怎样?快,给我解药!我要解药。”
她丑态尽露。
赵夕瑶觉得心惊不已,“她这是怎么了?”
谢芷澜这才解释一句,“来的路上,她乱嚼舌根,背后非议韩王,被王爷听了个正着,他略施惩处,许是给她投了痒痒粉。”
谢芷澜心中其实有些纳闷,她同样碰了匕首,只是微微有些痒意,尚能控制,苏娴怎地如此事态?
谢芷澜没再管她。她起身站了起来,绕过隔断,道:“李大人,今日劳烦您走这一趟了。若非她实在狡猾,我也不会私下审她,她和秦挚为了图谋我的嫁妆,不惜害我落水,毁我名声,想让我被迫嫁给秦挚,这等小人行径,若人人效仿,只怕京城会大乱,望大人为我做主。”
山水隔断后,走出一个身影,竟是应天府府尹,也不知她何时将他请来的。
苏娴一惊,只觉毛骨悚然,脑子总算转过了弯。
她望着谢芷澜的目光满是怨怼。原来,她早算计好了。只怕将青葙派去她身侧时,她就开始布局了。
她压根就没想过念着姐妹情。
苏娴好恨,脸上的痛,让她生不如死,见谢芷澜一脸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她的痛苦。
苏娴目中满是怨怼,她飞扑到了谢芷澜跟前,伸手就去挠她的脸,想将毒过给她,不等她靠近,青黛一脚踹在了她身上,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苏娴倒飞了出去,疼得没能爬起来。她动了动唇,喃喃道:“谢芷澜,我不会放过你。”
李大人让人将苏娴和红芯等人全带走了,谢芷澜将他送到了门口,道:“我相信李大人定会秉公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