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耀和顾天河在玉尘峰上一住,便是一年。
这一年里,白凌让月梓霁置办的衣物已悉数落实,一套一套,各种年龄段的,多到玄冥都数不过来。
玄冥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他整日混在两位师兄身后,时而练剑,时而跟着两位师兄学习厨艺,快到七岁的年纪,已然会了不少菜式。
开春时,两位师兄被各自的师尊抓了回去,云尘峰上一下子就剩下了两人一狐,一年里的热闹气骤然间消失殆尽。
一时间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一年里,那位长老足不出户,除去偶尔会给他丢些书籍,教他识字外,余下的交流就只剩下饭桌上的些许问候。
两位师兄走了,如今他也不准备打扰她什么,平日里就自己练剑打发时间。
入夜了,他按着往日的习惯打开白凌给他的药瓶。
瓶口小了些,他抖了抖,好不容易从中抖出一颗药丸来。
看样子,这便是最后一颗了。
这瓶丹药似乎并非用来治疗风寒,听长老说,是一味调理身子的药。
瓶子空了,日后便不用再调理什么了。
他将其咽下,顺手去寻桌上的杯子。
好巧不巧,水杯里空空如也。
他急忙垂着胸口,跑去了厨房。
喝了口水,这才缓过来。
他刚要回屋,隔壁房间猛然响起剧烈的咳嗽。
长老病了?
他向着那到房门走去,敲门的手抬在空中,顿了顿,却又将其放下。
相处已有一年之久,据他观察,长老她并不喜被他人打扰。如今已然入夜,贸然惊扰她,会不会惹她不快?
他转身离去,那咳嗽声却再次响起,那人似乎咳得很是艰辛。
“咳咳……阿芸。”
他往院子里看去,阿芸似乎并不在院子里,应是去了山间。
他回过身去,抬手轻敲那人的房门。
“长老,我能进来吗?”
“是你?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瞧见那人半撑着身子,裹着被子抖了抖,又急忙将房门关严。
“有些晚了,还未睡?”
“看了会儿书,杯里没水了,想着去打些。”
说着,他又一顿,“长老可是病了?”
床上的人又将被子裹了裹,喘着粗气,“老毛病罢了。”
这一年里,他也有所察觉,长老虽居于常年被冰雪覆盖的玉尘峰,却是极为怕冷的。
许是又染了风寒。
“阿芸不在,你帮我倒些水吧、嗓子干着疼。”
玄冥点点头,拿过床头的杯子。
他将温水递给她,那人指尖碰到他的手背,一整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