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斯先生顺著他的目光看下去,呆呆的看著自己雪白的西装上有一大片金褐色酒液,从领结往下延伸到长裤,而罪魁祸首就是他手上那只拿倒的香槟杯。
席斯低声诅咒了句,喃喃道:“这样怎么去认识那位大美人!可恶!”
“席斯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在附近有一处招待所,你要不要先到那里稍做梳洗?”
“很近?”想到回自己下榻的饭店换洗的话来回至少要耗去两个小时,到时再回来的话,宴会也结束了。
范姜颐笑著道:“很近,车程来回只要四十分钟。而我的司机现在正在外头随时听候你的差遣。”不由分说,他已领著人往大门口走去。
完美主义的席斯先生当然乐於接受他这样贴心的安排。对一边的下属道:“你们其中一个快赶去帮我买一套isseyiiyake的西装,记得要白色的,我要跟她做一样的搭配……可是或许驼色的会让我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真是教他左右为难哪!
他的下属还没应声,范姜颐便已道:
“别麻烦了,我马上打电话请isseyiyake的经理将所有男性秋冬新款带到招待所供席斯先生挑选。”说完立即打电话,轻易解决这个小问题。
能对突发事件(而且还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琐事)有这样精准完美的处理,让席斯先生与他的下属不禁讶然的瞪著范姜颐看。太厉害了,这人。厉害到有点……可怕。
这范姜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席斯先生,请。”司机已将车开过来,范姜颐亲自为他打开车门。
***
热闹的华尔兹终於奏起,气氛一下子变得好热烈,让那些陪著长辈来见习的年轻男女终於可以恣意的活动筋骨了。
何曼侬一向是男士注目的焦点,从第一首舞曲扬起,前来向她邀舞的男人多到差点必须向她的姊妹们支领号码牌的地步。她今晚只跟认识的人跳舞,不熟的一律婉拒。
不过,光是与那些认识的共舞,就够她跳到脚软了。
“呼呼呼——”好不容易又跳完一首,她觉得自己必须要休息一下。
“曼侬,下一首……”
“我好渴,想歇一歇。”
“我马上去帮你端果汁!”她的舞伴飞奔而去,很荣幸有机会为她服务。
在商界,想追她的人一向很多,可是她很少接受过。出社会後所交往的对象通常以专业人士为多。而今,在有过范姜颐这个差劲的前例之後,她更深信她不适合与商人交往。大家当朋友就好了。
商人,年轻时重利轻别离:中年时卯起来三妻四妾:老年时一身病痛赖老妻。糟糕透顶。
对爱情还抱有梦想的人,最好别把商人当对象,她以前就这么想了,却还是大意的沦陷下去,结果证明,她的想法一直都是对的,商人,不是她该动心的对象。她要的爱情是很纯粹很纯粹的,纯粹到近乎苛求、近乎……天真。
这里,这种地方,不会有她要的男人,不会有她要的爱情。
她的爱情在汪洋那里,他会给她全部的爱,他不会让她的未来充满不安,不会让她有人老珠黄、色衰爱弛的恐惧。
幸好,他回来了,他回到了她的身边……
“玩得愉快吗?”一杯红酒放到她手中,耳边同时传来低沉的问候。
她瞪著前方,没有转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站在她右手边的男人。就算没看向来人,她也知道他是谁,只是没想到一直都在忙的他,居然有空“拨冗”来她这边与她打招呼。
故意要营造什么话题吗?让人谈论他范姜大少手腕高强到不仅可以轻易搞定客户,也可以摆平被他甩掉的前任女友,让两人和平相处是吗?
“有这个荣幸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这次乐队弹奏的是慢步舞曲,更多人下舞池跳舞了。不过何曼侬知道有很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两人身上。
“不了,我跳累了。”她转身往左手边的单人沙发走去。她那些姊妹们都下去跳舞了,没人可以帮她挡挡范姜颐的接近,她感到有点紧张,手心微微冒汗,希望他快点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