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事的人是你,小宴子,为什么你要找燕小钗来给我解释?”白棠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找她算什么本事?别叫我瞧不起你!”
“我是……我是怕我说了你不信。”
白棠摇摇头:“我为什么不信你?你为什么觉得你说的话我不信?你是我选择的人,如果你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便不要在一起了。”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宋宴听了便十分害怕,他的心揪在一起,有些钝钝的疼痛。
“所以,你错哪了?”
“我不该来燕春楼。”宋宴立刻解释道:“我答应过你的,绝不跟别的女子出去,可我还是出去了。”
“这不是解释。”白棠说道:“你为什么去燕春楼?”
“我……我……燕姑娘说燕春楼的姑娘们生了病,想叫我去给看一看。”
宋宴这句话一说完,白棠的气消了大半,她立刻问道:“什么病?”
“是……是……那种病。”
“哪种?”
宋宴不好意思说,于是最终伏在白棠耳边说了那几个字,又说道:“我跟赛华佗说了,又叫他给开了些药,拿给姑娘们吃了。”
“真的?”
“是真的,真的,我真的是去瞧病的。”宋宴很认真地说道:“汴京里的医师都不愿意瞧他们的病,小病也给拖严重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她们可怜。”
“你是对的。她们是苦命人。”白棠拉了拉宋宴的手:“但你下次要告诉我,免得我多想,我这个人有些小性儿,但你说了,我就不生气。”
“我下次一定说。”
宋宴见白棠不生气了,便立刻开始黏人,白棠瞧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若是他屁股后面有条尾巴,怕是此刻已经摇起来了。
“这里人多,”白棠捏了捏宋宴的手,“我们去双生树那边。”
两个人一到了那边,见四处无人,宋宴就想要来抱白棠,白棠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刚刚看见他脸上的伤口,于是就叫他松开,又用手轻轻触碰那伤痕。
“疼不疼?”
宋宴本来想说一点都不疼的,这跟他在外面被人拳打脚踢的时候根本比不了,但他一看白棠那么关心他的样子,又哎呦哎呦地喊疼。
他叫得太夸张了,白棠也看出来了,只是两天不见他,之前又置了气,她也不计较了,只是轻轻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一下那道伤口:“这样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宋宴脸又开始泛红,“我……我一点也不疼。”可他突然又改口说道:“还是……还是有点疼。”
宋宴这样实在可爱,白棠本想再亲亲他的脸,可她突然又想到那天在宋宴身上掉落的书了。她趁宋宴闭着眼睛的时候t,偷偷从他身后抽走了那本书。
“所以这书是哪来的?”白棠将书拿在手中,开始一页一页翻看。
宋宴没等到白棠的吻,睁开眼睛反而瞧见了那本书,他慌张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他想去拿又看见白棠质问的眼睛。
“所以你就是想要,这样欺负我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宋宴结结巴巴地,又一下子抢过那本书,一伸手把它扔的远远的。
两处闲愁
白棠转身去捡,宋宴身子横在她面前,他低着头说道:“我再也不看了。”
看白棠仍要绕到他背后去捡那本书,懵懂的少年一时着急,他到底是男子,比白棠的力气要大得多,他紧紧抓住白棠的手腕,她便顺着他的力道撞在他肩头。宋宴情不自禁,低头轻吻她清甜的双唇,她的唇角似是刚刚吃了桂花蜜,又或许是些别的东西,总之很甜,叫他总是不自觉地被吸引。一开始还是轻得仿佛浅尝辄止,却又慢慢加深了力道,最后又径直向里面去索取更柔软的所在了。他一边摸索着一边学习,那握着白棠手腕的手也慢慢向下,最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再接着放在自己胸前,直到白棠感觉到有些无法呼吸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她。
“我……我……棠棠。”宋宴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似的。
“你学坏了!”白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又非要矜持着装作生气的样子跑开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再也不理你了!”
白棠红着脸颊一溜烟跑回了济世堂,宋宴则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个吻里,他无法分辨哪一次的吻更好些,只觉得和白棠呆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是此生最快乐的事。他正一个人傻笑着,完全没注意一旁慢慢走来的燕小钗。燕小钗从刚刚其实就在了,在宋宴领着白棠来燕春楼时,在他还没开口叫她解释时她就已经看见他们了,她只是故意没有下楼的,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希望那个误会的时间可以拉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刚刚看到他们呆在一起时的那个吻,燕小钗已经完全明白了,那种感觉,其实是羡慕,嫉妒和不甘。
燕小钗完全明白自己的美丽,所以在她前二十年里,还从未尝过这种滋味,男人不过是她和燕淮的踏脚石,傀儡,一个又一个目标,她也曾无知嘲笑过燕淮对廖北谦的感情,因为在她看来,美丽对于她们姐妹而言,已是无往不利的武器,可是她阿姊却非要啃一块难啃的正直到有些冰冷的木头。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燕小钗看着正处于意乱情迷中的宋宴,不知道是该为他感到悲哀,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燕小钗用脚尖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宋宴,他才像刚刚发现她似的问道:“是你呀,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