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一动也不动,好像连呼吸也没有,若不是还偶尔眨一下眼睛,他几乎要以为躺在里面的并不是一句,而是两具尸体。
“开门!”裴寂对着一旁的狱卒说道。
那狱卒明显十分犹豫,他一下子跪在地上说道:“白四姑娘,不许别人靠近她的牢房,否则便要折腾。”他明显已经是婉转了语气,因为白棠若仅仅是折腾就好了,还要拿着那地上的长剑划她自己的脖子。
“本王叫你开门!”
那狱卒哆嗦着去碰那牢房上落的锁,叮叮当当的,只见刚刚还一动也不动的白棠立刻爬起来:“别过来!”那长剑隔着栏杆去戳他的手,叫那狱卒躲闪不及,钥匙‘啷当’掉在地上,他不敢再去开了。
裴寂瞧见这一幕,他立即大步向前,将那狱卒踢到一边去,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重重在那锁上砍了好几下,锁头连带着铁锁链一同落了地,那监牢的门已经开了。
白棠很快便将那长剑调转对着自己了。
裴寂的动作比她快得多,他一脚踢开牢房的门,那宽厚的大掌直接抓着剑刃,不叫她划伤自己,他的力气很大,那剑刃划破了他的手掌他也浑然未觉似的,只是很生气地握在手中,任由鲜血滴滴答答蜿蜒而下。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白棠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可也只是瞪着他,并不松开握着剑的手。
“白棠,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你这招对我不好使。”裴寂一字一句说道。
“是不是你干的?”白棠只问了这一句。
“不是。”
“那就是你手下的人干的!”
“不是!”
“我不信!”白棠摇头:“我不信!”
“我说的是真话!”
“全都是因为你,裴寂,全都是因为你!”白棠扔掉了那把剑,指着裴寂的鼻子说道:“要不是你非把我抓回来,我就不会在白府碰上白清阑;我就不会捅他,也就不会进到汴京狱中;我不进了这大狱,小宴子他就不会来找我,他就不会死,所以全都是因为你!”
裴寂将那把剑一脚踢得三尺远,那张本就刻薄的嘴里说出更刻薄的话来了:“若是这么说,你该怨你自己呀,白棠。”
“你不该跟他跑的。”
白棠不可置信地看向裴寂,她透过一层又一层泪光去看他,终于,失去所有的力气,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悲怮地哭起来了。
这句话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再不敢去深想了。如果她不那么自私非要逃跑的话,那样宋宴就不会死了。
只要小宴子不死,她什么都能接受的呀。
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