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弘历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景娴:“今儿个晚上爷有事找你,到时……”话中的暧昧渐渐透露出来,直到让景娴想起了那日晚上他温柔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上,让她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时的尴尬和无措。
“是,爷。妾身知晓。”景娴强装镇定一板一眼的回答弘历道,“那么,妾身先行告退。”
弘历闷笑着挥挥手:“下去了罢。”在景娴走出了几个步子之后复又开口:“别忘了今儿个晚上!”
景娴一个绊子,想着额娘说的那句皇四子是个正经人,不知道下次要怎么来辩驳这句话。
等着景娴坐立不安的在房中来回反复,心中既期待着弘历的到来,又害怕着到时会发生那日晚上的事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恐怕就是那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仿佛就像是撕裂一般。
时间还是不依不饶的走到了她最不想面对又期待的时候,而弘历并没有如同他说的一般到来。她左等右等,坐立不安的来来回回了好几次,就是容嬷嬷也看不惯她的焦虑,劝说着让她休息下来。
景娴摇摇头,伫立在门口傻傻的对着一扇门望眼欲穿。时间就从指尖流逝,到了深夜景娴还是没有看见弘历的到来。她叹了口气,还是太过于天真,笑着让容嬷嬷帮忙卸去妆容,穿着一袭白色的中衣对着蜡烛绣起前些日子打算的布样。
容嬷嬷心疼这个实心眼的小福晋,低声劝着:“侧福晋,今儿个看起来爷是不会过来了。不如先过去歇息着?”
景娴婉拒了容嬷嬷的好意:“容嬷嬷,你先下去。在绣些就该完成了,到时就可以给他送去。”
容嬷嬷心知景娴说的就是弘历,也不好在开口,告退了下去。
直到了天幕微微泛起亮色之时,景娴才伸伸懒腰,揉揉熬了一夜的眼,放下手中的活计,果真,爷是个正经人儿,决计是不会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只是……哄骗小女孩罢了。伺候的人推开了房门,帮着景娴漱口,整理妆容。
过了半晌,容嬷嬷在景娴耳旁说了几句,她终于明白了昨日不过是一场戏弄。将脸上的黯淡失望收敛进了心中,景娴笑的灿烂:“容嬷嬷,谢谢。”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容嬷嬷说这些,只是心中想做,于是便做了罢了。景娴原本以为在熹妃娘娘下边的嬷嬷总是想着爷的,没想到竟然对她那么真心。
容嬷嬷急急的跪下,嘴中诺诺的说着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眼神更是四处看着不知看去哪里。
“嬷嬷,这里只有两个人。娘家没有丫头跟过来,只有你跟着。平日里也只能让嬷嬷多照看着,望日后嬷嬷还不要见外。嬷嬷请起罢。”
容嬷嬷是在宫中呆过的老人,自然知道景娴的意思。她真心谢过景娴的看重,也将景娴真正看成了是自己的小主子,自此全心全意的看顾着景娴。
过了些个日子,景娴按着上面传下来的规矩去娘家住了一个月,在回来之后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四皇子的侧福晋。
随着接下来的日子,弘历偶尔也来看看景娴,但是过夜的日子一直都很少。景娴也一直窝在自己的园子中,除了每日的请安,就是绣绣自己的帕子,也不见出去,除了每日的和福晋请安之外。
流水般的日子就到了年前。
7
7、过年
到了年尾二十六的时候就听说皇帝就已经封笔,封玺了。听从外边采购过来的明月说,京城中已是浓浓的年味,寻常百姓家也挂上了喜气的红色。大街小巷中,已有些调皮的小孩子放弃了鞭炮。
这些日子以来,弘历来这里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景娴比原来的那种平板身材多了些少女的意味,一个才十三岁的女童渐渐长大。
到了年三十夜,景娴身为最受宠的皇四子的侧福晋,也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皇上。
除夕夜那天晚上,城墙外边就挂上了对联。景娴跟在富察氏的身后。
就在申正之时,团员宴就开始了。景娴和一帮女眷坐在一起,吃着和往日不同的丰盛菜肴,咀嚼着和从小到大从来就不同的味道。
想着现在阿玛额娘也是一家团圆之时了吧,可是……她垂下眼帘,嚼着米饭都比府中要精致上很多的无味,可是她现在对于阿玛额娘来说就是一盆泼出去的水了。
直到了用毕年夜饭,景娴还是不知用了些什么。心中蓦然的多了些惆怅。在谢完了恩后景娴才跟着富察氏一起回去了四皇子府。
在马车上,富察氏忽然问了景娴一句:“妹妹今日可是不高兴?”
景娴猛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富察氏,又像是触了火般低下头,脚来回的在车厢的地板上画着圈,低声的摇头否认了:“回姐姐,没有。”
高氏拈着手帕掩住手帕轻笑一声,如血般的红唇吐露出对于景娴的调笑:“妹妹,你可是因为想家人了?像姐姐这个年纪的时候啊,可是连额娘的身旁都不肯离开。”她照着景娴的身材一个打量,轻声却是整个车厢中的人都可以听清楚的:“就你这个身材,服饰爷~呵~”
景娴对于高氏的话不加以理会。富察氏看了高氏一眼:“妹妹,她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不必生气。妹妹可是想家了?”
景娴的耳中被灌进马车的吱呀声,身体一直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摇晃。车厢中的气氛一时尴尬至极。过了良久,景娴还是看着自己的脚,从喉中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声恩。
富察氏顿时脸上笑容满面,高氏也轻声的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