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微给方程搬了个凳子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声响大了点,萧何墨醒了过来,看到方程,虚弱地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嗯。”方程有些迟疑地接住萧何墨向他伸来的手。
萧何墨淡淡地笑着,握着方程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我怕是不行了……”
方程若有所思地看了床尾的方向一眼,回神又仔细打量了萧何墨,并且回握了握他的手。
“在最后,我只求你一件事……”萧何墨的声音越来越小,已是气丝游离。
“你说。”
萧何墨深情地看着方程,眼中盈盈已是双目含泪,他紧紧抓住方程的手,挣扎着款款说道:“我死了以后,你不可以忘记我,就是连我父母都忘了,你也要记得我。”
他一边说着,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你要记得……曾经有一个人用生命来爱着……”
只可惜说者有意,听者却不解风情……
“你不是骨折吗?”方程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杨微,却是对萧何墨说:“刚刚我看见床头卡上写着右腿骨折。”
“……”萧何墨停顿了一下,万分不舍地咽回了刚才被打断的那个字,悲伤地解释说:“不仅仅是骨折,我还撞到了头,医生说很危险……”
“撞到了头?”方程又有些担心起来,脑袋里的事可不好说,确实是有听说过有人当时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没两天就不行了。他想起上来的时候看见的路上的牌子,仍有些狐疑地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在外科的病房?”
萧何墨噎了一下,半晌才道:“刚开始是没事,后来才发现脑子里有血肿,还…还没来得及转科。”
“颅内血肿?”方程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对这些不是很懂,只大概知道当血肿形成得比较慢,脑震荡也不很严重时,病人的确是可能醒过来的。不过他这样子,反倒是越看越不像了……
然而萧何墨却是眼前一亮,肯定道:“对对对!就是颅内血肿!”
“咳……我以为我跟你说的只是脑震荡,别瞎折腾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陌生的声音,一个中年的白大褂走了进来。
……
医生大叔是背着同事来替女儿要个签名的,倒也没有为难萧何墨。他刚刚在门口张望了有一会儿了,只是看萧何墨越说越不对劲,这才连忙进来出声制止。萧何墨本来右手就只是擦伤,反倒是左手给扭了,不过这并不影响签名,爽快地陪着笑连忙就给人签了,医生大叔只说了句不要乱说自己病情就愉快地拿着签名走了。
萧何墨悻悻然地偷看方程,见他不说话,赶紧狗腿地笑道:“哈哈哈,我、我开个玩笑……你没生气吧?”
“没有。”方程是真一点没生气,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虽然萧何墨刚开始还真演得挺像,要不是他刚好看见床头卡上的字,说不定还真会相信他。
说道骨折,方程颇为忧虑地看向萧何墨挂起来的腿,问道:“这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