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想归想,租房的问题还是得赶紧解决了。安昕蔫蔫地看着中介门口的租价,正想着也许郊区能便宜些,就听到有个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咋咋呼呼地叫起来:“哎?那不是学弟吗!”
柳季白
有时候缘分这东西还真是捉摸不透,明明两个人都在一个城市,却七八年都碰不到一次,可有一天一旦给遇到了,就算本来毫无交集却隔三岔五地就能碰上。
“哎?那不是学弟吗!”
安昕转过头,就看到了柳季白,而显然柳季白也是才看到安昕,那句话是他旁边的男人说的,这个男人正是昨天晚上拦车的那个。
两人是从旁边的办公楼里出来的,安昕才抬脚,男人已经三两步先跨到了他面前,热情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昨天因为季白跑得比兔子他爹还快所以我没来得及介绍,我叫孙肖宇,也是你的学长哦。”
孙肖宇?学生会的副会长?!不是说他去了美国吗,怎么会在这里?
安昕忽然觉得有些炫目,认真地说:“学长好,我叫安昕。”
“嗯、嗯,昨天你说过。”孙肖宇满意地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安昕,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租房子?”
“是、是啊。”安昕有点尴尬,“不过这里的房子租金太贵了,我正要去郊区一点的地方看看。”
柳季白看着安昕,忽然皱着眉问道:“你昨晚上那会儿不会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吧?”
“什么?!离家出走!”孙肖宇震惊道。
“不是、不是离家出走,”安昕忙解释,“是今天早上才走的,原来住的地方不能住了,本来我是来找一个朋友的,可是没想到他去了外地,下个月才回来,所以我得租一个月房子。”
“才租一个月啊?”孙肖宇说,“估计很难租到,你问的时候千万别告诉人家你只租一个月,不然人家肯定不租给你。”
“嗯,知道了,谢谢学长提醒。”安昕感激地说。
“我记得……你家也是北京的,怎么……”柳季白见安昕眼神闪烁,话说一半就停了。
可孙肖宇却立刻接上了:“你也北京的?那怎么不回家去住?租什么房子啊,这不钱多了没地儿使吗!”
安昕呼吸一窒,支支吾吾地说:“我家……嗯,是北京的。可是……呃,因为一些原因我是被赶出来的,所以回不去……哈哈……”
安昕尴尬地笑着,柳季白冷冷地横了孙肖宇一眼,孙肖宇委屈了,不满地说:“你瞪我做什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小心把老爷子的古董打碎的时候,还不是被赶出来过。”
“敢情你还觉得挺荣耀的?”柳季白讽笑道。
“呃……荣耀个屁,”孙肖宇被他给噎了一下,悻悻道:“老爷子太狠心了,竟然要我还钱!我天天累得跟狗一样,结果挣来的全都不是我的!!太苦逼了,呜呜呜……”
孙肖宇哼着就要扑到柳季白肩上假哭。
“打住,”柳季白眼疾手快毫不留情地一掌把他推了开,站在一边凉凉道:“老爷们儿一个装什么,少恶心我。”
“切,”孙肖宇不屑地瞥柳季白一眼,转身勾住安昕说:“小学弟啊,我跟你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被赶出家门的才是真爷们儿!不像某些人,跟家里就会装成乖宝宝。”
安昕不知道说点什么,赔笑地‘呵呵’了几声。
柳季白却是一声没吭,孙肖宇诡异地抬眼看去,看不出来柳季白什么表情,就这么半天没人说话,忽然冷场了。
孙肖宇干笑几声,放开了安昕,谁知柳季白挑挑眉竟然又开口道:“继续说啊,在自家门口跪着哭了一整天求进门的真爷们儿~”
孙肖宇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气氛地说:“柳季白!你丫别蹬鼻子上脸,谁哭了一整天?胡说八道!”
“嗯,是我胡说。”柳季白点点头,声音里却根本听不出一丝赞同,满是敷衍。
“柳季白!”孙肖宇气闷,他最恨柳季白这种软枕头接拳的样子。
两人自顾自地你来我往几乎要吵起来似地,安昕站旁边只觉得越来越尴尬,“那个……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找房子……”
孙肖宇闻言转头重重看了安昕一眼,安昕被他吓了一跳,从善如流地连忙改口道:“呃……才中午而已,学、学长们继续!除了要找个地方遮风避雨之外,其实我很闲的!”
柳季白一听,笑了笑,孙肖宇尴尬了零点一秒,然后又一勾手熟络地搂住安昕的肩膀说道:“才租一个月,不仅难找,要是碰上个矫情的房东,等你退房的时候肯定让你腿层皮。不如这样,季白,你家就你一人住着,不是还空一间房吗,不如借给小学弟住,反正一个月也不长~”
“啊?”安昕一愣,忙推辞说:“不、不用麻烦了,我……”
“没关系!”孙肖宇立刻抢白,“他那里空着也是空着,北京的地皮多贵啊,你搬进去住这是对资源利用的贡献!”
“真的不用麻……”
“季白的人品我可以保证,你放心搬进去!”孙肖宇是打定主意不让安昕有机会拒绝了,“而且大家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你学长昨天既然这么大公无私地送学弟你回家,现在不过是让学弟借住一个月,也不是什么大事。季白你说是吧?”
孙肖宇最后这句话是对柳季白说的。
这不是孙肖宇强迫中奖么,安昕无语了,满心希望地转头看向柳季白,希望柳季白能拒绝。
柳季白不知道安昕想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他忽然满脸希冀地看着自己。安昕也不知道,在柳季白看来,他挣着大大的眼睛一幅可怜巴巴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