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俪文不敢看殷宁逼视的目光,垂头道:“陛下!臣的确烧死了那些海盗,可那也是因为海盗狡猾又勇猛,臣才略施小计,趁他们不备,一把火将他们烧死。”
殷宁寒着脸冷笑,“怎地?别人说你放火,你便改口说是放火烧死了海盗?!给朕的战报也敢作假,你还有什么不敢作假的?那中毒的士兵又怎么回事?哦,朕知道了,你定会说,那些不是我大殷士兵,也是海盗,对不对?”
唐俪文咬牙道:“臣百口莫辩!陛下何不传召海城士兵问一问?”
“海城士兵跟了你那么多年,只怕也只认你唐俪文,早不把朕放在眼里吧!若是此刻你人在海城,说不定已经起兵造反了!”
“臣不敢!”唐俪文连忙跪地磕头,“陛下!臣纵容有千般罪孽,对陛下的一片忠心,却是日月可鉴!”
“六年前的海战又是怎么回事?颜将军的死,是不是你害得?”
“臣怎会做出那等残害同僚的事,更何况宫里唐颜两家比邻而居,臣与颜将军也是多年好友,臣的妹妹与颜贵妃也是亲如姐妹,诬陷臣这一条者,实乃居心叵测,用心险恶之极!”
“是么?”殷宁冷着脸,又问林岱安:“你如此大费苦心,搜集这么多证据,是受何人指点?”
林岱安回禀道:“陛下,草民一心揭发他的恶行,并非受任何人指使,而是因为草民的父亲,也在当年颜将军那场海战里命丧!”
唐俪文一听林彦归的名字,霍然转头,咬牙道:“原来你是林彦归的儿子!”
林岱安接口道:“看来,唐大人记性不错,还记得我父亲的姓名。”
他继续对殷宁皇帝回禀道:“陛下,诸如草民这般,亲人无辜丧命的,海城又何其多!草民身为人子,当为父申冤!身为大殷之民,当为百姓昭屈!陛下,天理昭昭!草民就算拼着一死,也要将他的恶行昭告天下!”
殷宁突然转向颜昭唯,“颜蘅,此事涉及你父亲之死,你怎么看?可曾见过唐俪文与海盗接触?”
颜昭唯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唐俪文一眼,冷冰冰道:“当年我在岛上被练空桑剜去双目,不能视物,不曾见唐俪文与海盗有什么接触……”
“不过,”他话音一转,“我藏在船上时,倒听人谈论过,说是唐大人往海岛上运送过不少美人,那些美人中,甚至包括……”
他顿了一瞬,才继续道,“包括貌美的官宦之妻。”
唐俪文勃然变色,猛然看向颜昭唯,好像从不曾认识他似的,怒道:“好呀!原来是你!是你在背后捣鬼对不对?你与林岱安勾结一伙来害我,我竟不知你藏得这么深!”
殷宁气得上前大迈一步,几乎要抬脚踹他,“连阿蘅也要害你?!是不是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在诬陷你?连朕也在诬陷你?!”
唐俪文却一直怒目瞪着颜昭唯,双眼赤红,渐渐地脸色也开始变得潮红。
林岱安蹙眉,忽觉他这幅模样与那日在戏台发疯的模样十分相似,当下心中一惊,脱口道:“陛下小心!”
话音未落,就见唐俪文猛地跳起,扑向殷宁,一把寒森森的刀刃抵在殷宁脖子上,口中吼叫道:“都退下!”
众人俱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