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救济,但只怕不会散尽家财。
晏书珩取下她缚眼绸带,明眸露出,眼中的茫然也随之显露。
他并不劝解,有些欲望和念头需要被一再压制才会爆发,若能轻易压住,便不算欲念,只替她褪下外衫:“歇下吧。”
阿姒的确很困倦,不一会便睡下了。
晏书珩则下楼,破雾忙跟上。
二人走到驿馆后僻静处,破雾道:“郎君,流民中似有故意挑拨事端者。或是山匪所为,附近一带有伙山匪,里头有个人与郎君要寻的那人有几分相像。”
半年前,胡人从雍州南下欲夺魏兴,北地流民加上受洪灾侵扰的百姓,竟有近万之众,有些被豪族招为佃农,部分落草为寇,长此以往,只怕巴楚会乱。
此次暂留宜城也是为此。
晏书珩道:“查查那人。再传信回建康,暗中着人上奏让祁氏将荆楚流民编入军中,顺道将这一带的殷氏残兵一并收了。”
殷氏被瓜分后,一半兵力为祁氏和皇室收编,亦有些将领领私兵游走于巴楚。若能收拢,能稳住局势,还可增加兵力,毕竟在此世道,手无兵权的世家易受掣肘。
“郎君,属下有惑。祁家已拿了殷氏近半的江东兵权,若再收编流民和残兵,岂不如虎添翼?且陛下因忌惮祁、晏,要扶持颍川陈氏,陈氏因陈老先生之故有名望,又有财力,而祁氏有兵权,届时晏氏如何自处,郎君为何要促进祁家扩张势力?”
晏书珩转头看向他,笑道:“你所顾忌的,正是其余世家顾忌的。”
破雾明白了,只有先发制人将祁氏推上浪头,届时各世家和皇室都会默契地不让其涉入;众世家不愿皇权进一步强盛,必也会合力阻止皇室涉入此事。
至于最终鹿死谁手,且待谋算。
晏书珩又招来一名幕僚:“去查查宜城城主李壑为人秉性。”
幕僚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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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姒醒来时,晏书珩称需多留几日,驿馆不便利,带她去城中客栈落脚。
城外鼻尖尽是淤泥腐草以及饥饿与死亡,城中却似乎还算安宁。
晏书珩道:“城主怕流民扰乱城中,不肯开城门接纳流民。”
阿姒早预料到会是如此,又问:“那他们会在城外搭棚施粥么?”
“大抵不会。”晏书珩观察着她神色,“流民近千,施粥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