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修睿扑腾得愈发艰难,她颤巍巍地问:“万一淹死了,他怎么娶你?”“他会水,淹不死。”李宛箬冷哼一声,又重新看向林修睿,“也正好减减你这身肉。为了不娶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你以为,我就喜欢你这张皮囊?我呸,林修睿,你别自恋了,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殷呖呖:“……”她往后退了退,一退退到了易鹤安怀里,她浑身一颤,一低头就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到了自己的腰际。脸好像被点火了一样,有点烫,她伸手去掰,然后那手就越来越紧。她咬咬牙,一鼓作气,“哗”,又是一道水声。一旁挣扎的林修睿被猛地扑了一脸水,他转头看向落到自己身侧的人,一下就扑到他怀里,哭着道:“易兄,你果然讲义气,是我误会你了。”成功落水的易鹤安:“……”李宛箬看向身旁愤愤不已的殷呖呖,“你不怕他淹死?”“他也会水。”“那就没事了。”李宛箬拍拍手,毫无形象顾忌地撩起长裙在河畔坐下,托着腮望着水里的林修睿,柳眉略带愁色,“小睿睿,你说你怎么一点也不乖啊。”小睿睿整个人都要挂在易鹤安身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呜呜,我好可怜啊,怎么招惹了这个煞神。”“小睿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呢?”李宛箬伸手想摸摸林修睿的小胖脸,林修睿吓得就往水里钻,冰冷的水溅到她的掌心,手在半空僵了一会儿才放下。同样因林修睿的扑腾被溅了河水的易鹤安,目不转睛地看着殷呖呖,“我能上去了吗?”“你想上来吗?”殷呖呖蹲在他面前。“水里有点冷。”“那好吧。”殷呖呖终究是太心软,伸出白白的小手,准备将他拉起来。易鹤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还是寻死寻得不够,瞧着那只白白嫩嫩的手,心里一晃。抬手将她的手握住,一用力,哗地一道水声,殷呖呖完美落水,水花溅了李宛箬一身。“易鹤安,你王八蛋!信不信我掐死你!”不会水的殷呖呖一边骂着易鹤安,一边又死死地环住他,生怕自己松手就淹死。易鹤安环着她的腰,低头,一笑,“若是你乖些待在我身旁,死一回也无妨。”刚从水里冒出头就看到这一幕的林修睿:“……”他僵硬地扭动脖子看向岸边的李宛箬,水里的小胖手忸怩了一下,“我……我能上去了吗?水里有点冷。”“呵,你做梦。”“……”呵,你活该单身!喜欢好端端的中秋节过成落水节,殷呖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从水里出来,揪着湿漉漉的衣衫,准备将鞋子脱掉倒出里面的水时,被一只大手猛地按住了。“易鹤安,你做什么啊你?”“不许脱。”他蹲在她面前,大手覆在她欲脱鞋的小手上,那双眼眸沉得有些可怕,她的手指缩了缩。“不脱就不脱,你凶我做什么。”她瘪瘪嘴,低着头,难受地挪了挪脚,长长卷卷的睫毛因为委屈颤着。他叹口气,“很难受?”“嗯。”她点点头。她的靴子和易鹤安他们的不大一样,她的是皮制的,耐磨,却也导致还有些水灌里面出不来。易鹤安瞧着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回头就看向待在一旁喘气的林修睿,“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正揪水揪得哗哗响的林修睿抬头,“不是,这桥……”你家建的啊?可易鹤安那双眼睛冷沉沉的太吓人了,他吞了吞口水,“成,成,我走我走。”易鹤安复又看向李宛箬,“他走了,你还不走?”“不是,我是……”女的啊,对上那双比秋水要寒的眼眸,李宛箬忍了忍,“成成,我找我家小睿睿去。”月亮桥下,再次就剩下殷呖呖和易鹤安两个人。他伸手似乎要帮她脱鞋,殷呖呖的心突然慌乱,手指紧张地攥起身下的草,竟没有拒绝。她无措地转移着视线,瞥见河面粼粼,漂来一盏河灯,如街边贩卖的香橙,流淌的淡金色光芒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甜味儿。易鹤安微低着头,如雕玉的侧颜,看得殷呖呖心里痒痒,尤其是低垂的眼睫被微亮的光晕染地模糊,她真想一根根数过去。看得入了神,她暗暗吞了唾液。只觉得有什么在她心尖微微拂动着,一点点地将她少女的心思剥开,只啵的一声,便露出深深被藏着的蕊丝,每一根竟都在叫嚣着。她的脑袋就像炸开了,乱哄哄的,她啊,试图去听清楚那些声音在吵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