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兀卿顿下身形。
……
黑,好黑。
四下皆是茫茫的黑,看不清一丝光亮。
南鹊意识像是陷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以至于再睁眼时,又被猛然映入眼的紫色莹光刺了眼。
这是……七夜花?
大片大片的七夜花,在莹白月光下舒展着花梗,每一朵花蕊,甚至是一条枝叶,都绽放得绚烂夺目,生机盎然。
如果说南鹊之前见过的,已经算是仙界罕见的灵草,那这里的,更让他一眼便觉活灵活现,仿佛是有生命力的生灵一般。
南鹊看了几眼才收回视线,环顾四周,发觉除了与方才所见的场景不同外,周围的景致还是同样。
一样的屏风,一样的檀木桌椅,一样的牌位,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
幻境是解开了?还是仍在继续?
这让南鹊一时辨不分明,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者那边情况如何。
“你再好奇乱看,当心我杀了你。”垣珩玩世不恭的笑声传了过来。
如同草木一折就断的脆弱少年,闻言转眸看了过去,清润双眼中却并无多少惧色。
“你要杀我,早就杀了,不会等到此时。”
南鹊语气笃定,但并不强硬,实则也是试探。
“说得不错,但你要是一不小心惹恼了我,我还是会随时杀死你。”
垣珩也许听得出来,却并无掩饰,毕竟他杀死眼前这个少年,比折断一根树枝还要简单。
于是,南鹊不再说话。
他还不想真的惹恼垣珩,而且,今晚的垣珩,似乎有些隐隐的不对。
但哪里不对,南鹊一时又说不上来。
有些怪异的垣珩没有进行还魂仪式,而是望着月光下的七夜花,神情似乎少见地怆然。
“开始吧。”
他淡敛起之前的表情,仿佛方才一瞬,只是南鹊不慎窥见的幻觉。
说完这句,那只在打斗中无形消失的藤精又不知从哪里走来,整根藤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南鹊不清楚它在说什么,但听起来应该很高兴,还过去用“手”扑了扑垣珩。
垣珩轻笑一声,也碰了碰它的“手”。
“它有名字吗?”南鹊忽然问。
垣珩抬头看他一眼:“没有。”
“为什么不给它取一个。”
“没空。”
“听闻黎七夜喜爱树木花草,若是他在,定不会这般敷衍。”
垣珩笑道:“你想说什么?”
南鹊看向他,忽道:“其实你不是垣珩。”
不等垣珩回答,他又道,“你是黎七夜。”
这句话一出,夜空中的风似乎都寂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