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寄姝既然决定入局,自然会做好能做的准备,交接工作,以及调查九十六号和沈家。 目前为止,沈家是唯一的切入点。九十六号过于神秘,而且如此分散的组织,一旦调查,很可能触及对方的情报网,打草惊蛇。 调查得到的结果不多,这就更加深了赵寄姝一定要亲自去一趟华国的想法,第二天便乘坐最早的船离开了。 她随身就带了一个大号的手拎皮箱,装了一些支票,几件随身的外套,还有一片黄玉。 那是母亲为数不多的遗物。 这是赵寄姝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是她第一次坐船。 她,晕船。 在海上航行的这些日子,每一天都在心里和生理的双重折磨中度过。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想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门缝里就又会塞进来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放着该死的卡片。 万年不变的卡片规格,万年不变的开头结尾,以及两句并没有实际意义的话。 仿佛只是在告诉赵寄姝:我在看着你,我一直在看着你。 她几乎是靠着强大的意念,才坚持到了望城的港口。 但是,这远远不是终点。 根据调查,赵寄姝得知,当年沈家宗家仍有一位确定幸存的女士,那就是当时已经嫁到了望城顾家做平妻的顾沈氏。 奇怪的是,顾沈氏出嫁后没多久,久病不出。而出嫁前的事,又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等原因,根本查不出来。 按照赵寄姝的意思,她是想在望城待上两天,打听一下顾家的事情的。 可是赵寄姝刚刚踏上望城的土地时,就有一个卖报郎从她身旁经过,口中喊道:“号外号外!东桑许氏千金今早抵达望城!” 这让她觉得十分不安全。 这是东桑那边出现了叛徒?还是九十六号刻意为之的结果? 赵寄姝想着,临时换了一家酒店。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被记者围堵了。 她一个生意人,记者围堵她做什么?之前的问题,赵寄姝现在心里有了答案。可是有了答案不代表就能解决问题。 她这次来华国,特助容羽被留在了东桑看家,眼前的这种问题很明显,在从前不会发生。赵寄姝也因此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门童打扮的男子,一手接过她的行李,一手拉过她,飞奔而去。 赵寄姝能确定这人不是门童,但她实在来不及反应也挣脱不开,因此便由着对法拉着她跑。 但是她可以确定,对方绝对不是门童。 年龄太大了,气质上也全无服务行业的圆滑感,换言之,这人看起来并不是第一眼就讨喜的类型。 那人拽着她跑了很久,终点是火车站。她把她强行送上了火车。 票都买好了,时间也掐得分毫不差。 望城到近滨,三天不到的时间,对方给赵寄姝买的是包厢座位。 在上火车的一天之内,赵寄姝连续收到了四个牛皮纸信封,加上在轮船上收到的,已经有厚厚的一沓了。 说起来这近滨城,规模并不大,却有“贵人之都”的美誉。早在一个多世纪以前,近滨就因为绝佳的风水和景色吸引了大批有钱有势的人在此买房置地,定居养老。可以说,这里就是上流人士的聚居地。 一直能收到信件,加之身体实在太过疲乏,赵寄姝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第三天的晚上,赵寄姝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那人声音很急切,喊的是—— “救命。” 赵寄姝本不欲开门,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她也做不到真的见死不救。 可是救?万一自己也丢了性命怎么办? 门外的声音愈发急迫,赵寄姝权衡了一番,还是咬着牙给他开门了。 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外面还罩了一件黑色风衣。 见她开了门,男人闪身就钻了进来,还没等赵寄姝反应过来,男子抢先一步带上了门。 包厢内的灯光要更明亮些,赵寄姝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右胸位置又一块地方黑得有些反光。 赵寄姝忍不住惊呼:“你受伤了!” 男子淡然地点了点头:“你带没带多余的衣服?” 赵寄姝连忙点点头,从箱子里抽了一件看起来比较柔软的衣服。只听几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好好的一件衣服就在男子手里变成了几条绷带。 “包厢里有酒的吧?” “嗯,白酒。” 男子直接拿过来,用那白酒给自己消了毒,然后缠上了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