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迎上来,“阿姊,早就想要去看你了。结果他们闹了一个早晨,没有一会儿清静。阿姊,你最近可好?”
郗道茂说,“怎么会不好?我不一直这样。”
王献之目光一凝,“不对。”
他脸色慎重,郗道茂忍不住问:“有何不对之处?”
“阿姊看起来不似先前相见时跳脱,莫非是见到了周家的小娘子,心中不喜?”
“怎么会?”郗道茂苦笑,她有什么资格不喜欢?那是阿兄未来的妻子,那是伯母未来的媳妇,与她何干?
她没有资格。
“他们在里面樗蒲呢!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占了上风。”
“怪不得郗弘哥哥最近都不来找我玩了,原来是在这里找到了玩伴,不高兴陪我了。”
“那我们也自己出去玩,不理他。”
王献之似乎不太会说这样的俏皮话,刚一说出口,就手足无措起来,阳光下,耳垂上染上透明的红。
郗道茂看着他这个样子,倒有些有趣,“那你会玩什么?”
她怕他尴尬,眼睛不看他的脸,却发现那耳垂越发的红了。
“我不太会陪别人玩,阿姊是不是觉得我无趣?”
“怎么会?”王献之的眼睛黑而漂亮,大而璀璨,心意都映在眼睛里,不用费尽心思去思量,也不像王徽之,虽然也是同样的真挚,却像蔷薇一般,绚丽的绽放相伴的是一身的刺。
其实郗道茂也是不爱玩鸟斗狗,张狂不羁的性子,比起像郗弘那样喜欢放声高歌,一时兴起,可以花几个月时间去学撑船,可以和人一起喝酒一起醉的人,她的顽皮只是对自己亲近的人。
“官奴,你来这里,会不会耽误课业?听说你们兄弟课业繁忙,每天还要晨昏定省,跟你们一比,我就是闲散懒人了。”
“阿姊懒一点有什么不好,女子快快乐乐,才是重中之重。”王献之眨眨眼睛。
“这是谁和你说的?”
郗道茂想起曾经在王家参加的雅集。
王徽之年少风流,许多世家女都倾慕其风采。王徽之拖着官奴一起去看美人,郗道茂本来想悄悄跟过去偷偷瞧,没想到她还未来得及换上男装,官奴就红着脸走了回来。虽然脚步算不上是跑,可是比起平时的端正步态,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