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内人不动,温煦也不动,屏住呼吸,心里计算的飞快,可惜看不到屋里的情况,无法绸缪。
就在此时——
“该来的,终于来了。”
……
一声略带戏谑的声音,在极黑极静的夜里自屋内传来,对于温煦来说,却让他心肝脏腑一沉,耳中不知为何嗡鸣声声。
这声音……
温煦时下心神已经慌乱,一时也未想好该走还是该留。
见屋外的人不动,屋内的人复又开口道:
“怎么,莫非要白某亲自相迎么。”声音寒意更胜之前。
温煦无奈,索性将心一横,翻身进了窗户。这些年来,时常夜里辗转,时时想着若要再次重逢,该说些什么,千般万般,却不知是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屋内,白曦嘴角弯弯,坐在床边。而床上躺着的,是动但不得,只有眼睛中透着害怕的楚修红。而一丈之外,抚胸而立的,是脸色苍白,显然受了内伤的楚修文。
面对眼下这种情况,温煦别无选择得皱了眉。
白曦自温煦进屋之后,眼睛便再没离开过他,眼中赤裸裸的是噬人光芒,将温煦从头至尾凌迟了数遍,口中却是朝着楚修文道:
“白某本以为以楚大公子之为人,必是一言九鼎之人,没想也是个言而无信之徒。日间里楚公子才道此二人非楚府之人,不知此刻——楚公子又作何解释呵。”
说罢手下一紧,楚修红顿时一声惨叫。
温煦没动,沉着脸看白曦。楚修文白着脸,也不敢轻举妄动,行走江湖之人大多知道,此刻表现的越在意,便越是被动,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那挟持之人自觉所挟之人无足轻重。
可怜的楚修红年纪太小,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惨叫之后,疼的眼角泪光盈盈,委屈得冲着温煦叫道:“煦哥哥……”
此声一出,小屋内顿时有如寒流过境,白曦脸上笑意未变,但泄出的杀气,却让楚修红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楚修文喘了口气,无奈,只得开口道:“白公子,今日楚某多有冒犯。家妹年纪尚小,初次行走江湖,得罪了白少侠,还请公子莫要计较。”
曦却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只直直得看着温煦,薄唇抿成直线:
“想必这位公子,便是白日里英雄救美之英雄了罢。江湖中有如此艺高之人,白某身居陋巷数载却不得知,真是失敬失敬。却不知该当如何称呼?”
话语中竟像是从来不曾见过温煦一般,将他当作了陌生人。温煦本要开口,却在听得这番冷言冷语之后,将到了唇边的话又全数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