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一瘪嘴,转头问胤俄:“听说大哥只是让人送了一盒十几颗珍珠过来?你见过没有?”
……
八福晋因为有了身子,也不好操劳,忙活了半日就被丫鬟扶下去歇息,胤禩少不得亲自出面。
不用说,有了毫无架子的皇子坐镇,一日中内外院子皆感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胤禟胤俄二人都饮得偏偏倒到,被胤禩塞入马车送回各自府邸。
一直到晚上众人陆陆续续都散尽了,胤禩却不肯歇息,他直觉今日有人还要上门说教。
三刻过后,下人果然来报,四贝勒来了,说是府里事情耽搁了,这回才得空,想同爷说几句话。
胤禩意会得笑笑,让人将四贝勒避着闲人引进来,二人默契无言转身去了书房。
之后自有机灵奴才送上提神醒酒的酽茶。
胤禛久久不愿开口,这一晚氛围太暧昧,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默契,不忍打破。
倒是胤禩先说话了:“四哥要训人,就训吧。”
胤禛也就直言了:“往年生辰也不过七八人而已,今年这个阵仗,你太冒进了。”
胤禩却道:“除夕夜宴上的事四哥也亲见了,那位越发着急,步步紧逼,弟弟不愿束手就擒。再说今日来的人大多并未邀请,都是自己过府的,留下东西弟弟都转眼让人添了礼送回去。最后饮宴的,还是常来常往的几个兄弟熟人,弟弟总不好堵着门口不让进吧。”
胤禛知道老八惯是巧舌如簧的人,顺着他的思路走肯定说不过他,于是道:“我只说一句,皇子与朝臣结交犯了忌讳,你听不听得进去?”
胤禩沉默一会儿,仍是一张处变不惊的脸:“是犯了皇阿玛的忌讳,犯了储君的忌讳。可人就这一辈子,一味退让他们就能容我好过?”
胤禛默。
胤禩苦笑道:“连一道长大的哥哥都能因为一句话冷眼相对,还有什么能长久的?”他所求的,不过是一线前程,一个不必受制于人、看人眼色的后半辈子,又有谁能懂呢?
胤禛等他将苦笑咽下,才轻声说:“我知道,你不甘心。”
胤禩抬头看他。
胤禛继续说:“你在等。”
胤禩不确定他能懂,下意识接口:“我在等?”
“正是。”
“等谁?”
胤禛一字一顿道:“一个伯乐。”
四个字一出口,胤禩瞳孔猛然针缩。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原来真有人能一语道破!原来还是有人懂自己的!
想到这个人是自己四哥,胤禩又觉得并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