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去了骆家大宅。那位骆夫人去世了。”
“去世了?”凌小染眨了眨眼,握起拳头,“杀人灭口?”
“呃……”没想到这孩子会想到这方面,凌君莫被实实在在的噎了一下,随即苦笑,“你这孩子,想到哪儿去了?她是病逝——至于她那块玉佩,我知道是哪里来的。”
“您说那是嫁妆?”
“嗯。”
凌君莫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少年,他过长的碎发随着这个动作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庞,看不清表情。
“小染,你在骆二夫人那里看到玉佩,所以怀疑你家灭门之事与无影楼有关,是么?”
“是。”这点凌小染并不避讳,他确实是这么认为。
“但你不觉得太片面?”
凌君莫耐心的引导着这个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的孩子,有些事情他是当局者迷,而自己这个旁观者则能看的更清晰一些。
凌小染皱眉,显然想到什么,并未接话。
“四时庄是个杀手组织,你也只是凑巧在二夫人那里看到了类似于四时庄信物的玉佩。退一万步来讲,最多只能证明两者之间有联系,却未必与你家仇有关。”
“更何况,那块玉佩是不是真的与四时庄有关还未可知。”
说完这番话,凌君莫沉默下来,静静望向义子,等着他的答复。
“……我知道。”
凌小染无意识的伸手卷起面前的剑穗,“这话白天孝先也对我说过。”
“孝先?”那小子跑来了?
“就是我先前提过的,这几个月认识的那个朋友。”误以为义父不知晓自己所指何人,凌小染解释了一句,继而抿起嘴道,“他说让我信他一次,要陪我一起去查这件事的始末。”
凌君莫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义子提起骆孝先时迷茫的神情:“那么,你信他么?”
凌小染不说话。
“信我么?”
少年立刻抬起头:“当然!”
毫不迟疑的回答让凌君莫微笑起来。他伸手拎起桌面上的茶壶,取了两只茶碗翻过来摆好:“义父不会武断的告诉你,谁是谁非,谁无辜谁有阴谋,只是就事论事来看。”微温的茶水倾泻而下,叮叮咚咚的注满茶碗,“你家灭门之事发生在八年前的十一月二十五日,据我所知,就在这之前不久,无影楼当时的少主与少主夫人刚刚遇袭,就在从洛阳回往苏州的路上。”
“遇袭?”
“嗯。”凌君莫放下茶壶,推了一碗茶给他,“那段时间无影楼中人连连遇刺,上一任楼主骆非霜曾仔细查探过,不过没有线索——就在一个月之内,无影楼与金陵万俟家同时遇刺,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凌小染低垂着头望向桌面上的茶碗,一言不发。
见他这副样子,凌君莫不禁轻叹:“小染,你只是缺乏江湖经验,并非不通世事。我说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用意,你不会不知道。就算那些事情之中会有猫腻,你还信不过我和骆孝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