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奢望,还是忍不住询问——无论外表再怎么冷硬,这个人对她始终是温柔的。
骆非寒看着衣紫紧张的神色,微垂下眼:
“没甚么原谅与否,错不在你。”
他起身换了一块绢帕,再度走回床边,看到衣紫睁大眼对着自己的方向,紧张与茫然。他不由得轻叹:
“从一开始错的就是我。”
“你……”
“好好休息吧。”
衣紫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禁不住泪水滑落,嘴角微笑:“谢谢。有件事——趁着我还能讲话,要告诉你。”
男人无言等待着。她缓缓闭上眼:“前几日晚上,那个姓凌的孩子拿着秋痕对着我——他曾说过,那柄剑是他义父送给他的。”
骆非寒抬起头,眼中光华一闪而过。
“他说,他的义父还活着,在等他回去。”
……
骆非寒才推开门,等了许久的众人便迎了上来:“怎么样了?”
他伸手将儿子搂过来,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进去看看她吧。”
“嗯……”骆子韧这个年纪已经能理解大人们伤心的原因了。他只是随着林颐等人乖巧的进门,探头看着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母亲。
骆非寒却没再进门,只是负手站在门外,听着屋中阵阵哭泣声,昂首远望,面色漠然。
如同他先前所说,这件事从始至终错的都是他自己。
他下意识伸手抚着腰间的锦囊,那块染血的玉佩在这里面陪伴了他八年。如今是不是有机会物归原主了?
八年啊!
——凌君莫,若你未死,为何八年不曾回来?当真恨我至此么?
当年他冲动的回到他们所住之地,君莫就等在那里,似乎有话想要说。然而他已被愤怒与不甘冲昏了头脑,加上衣紫之前的话,先入为主,一径认定了是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于是挥拳相向,冲突之间口不择言的说了许多。他眼睁睁的看着凌君莫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惊慌到难过,直至失望。
“非寒,你愤怒我能理解,但你不能不讲理!”
“凌君莫,算我看错了你!从今以后,恩断义绝!”
“好!你既不信我,这兄弟也不必继续了!骆少主,请恕在下不奉陪!”
“站住!”
当年的混乱,有些在神智狂乱之下记不真切,然而决裂时说的那些话,却始终回荡在脑海里。那时的君莫显然气极,临走前刺来的一剑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