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鼓作气道:
“师兄,你有信仰吗?”
何鉴被问了一个直面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问题,忙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道:“我父母信佛,我暂时没有信仰。”
江彬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
“可我有。”
何鉴有些纳闷,过去处了三年都不知道江彬有什么信仰啊……难道是之后入了什么教派?似乎某些信教的人在择偶时也会将有共同的信仰作为首要标准,江彬该不会也是……?
“哦,有信仰是件不错的事。”何鉴一脸诚恳道:
“冒昧的问下,你的信仰是……?”
江彬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股庄严神圣:
“是共产主义!”
“……”
斜后方的刘建深再度扭头。
江彬拿筷子戳着鱼头对僵住的何鉴道:
“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党员,根正苗红,我觉着信仰不一样是很难在思想上……”
“江彬。”何鉴知道江彬故意打岔,叹了口气打断道:
“这些年我在国外,过得并不如意。”
江彬看何鉴难得真情流露,心下感动,点了点头道:
“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
“你别和我说,你在那儿时常会想起我什么的,也别拿我和你那青梅竹马比,我不关心你们怎样了,左右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不找她也该找别的女人。”
江彬这一通话将何鉴准备好的满腔的肺腑之言都给打乱了。何鉴难得有这样窘迫得不知该如何继续的时候。江彬这话粗但理不粗,江彬将两人的矛盾直接对焦到何鉴将来的打算上,而不是两人是否还有感情上。
“你说得或许没错……”何鉴不得不承认:
“我并不能完全不顾世俗的眼光,但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江彬打断道,指了指跟前的水煮牛蛙:
“你打算把我这井底之蛙捞出来搁温水里,然后慢慢加温,直到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你煮熟为止?”
这是从前何鉴惯用的手段,之前两人的相处中,江彬凡事迁就,久而久之也便成了一种理所应当,似乎他就该一味忍让,就该以大局为重,就该委曲求全。
“如你所见,我依然幼稚得可以,但这些年我唯一的成长就是我发现我还是有底线的。简而言之,我不吃回头草。”
何鉴有些尴尬,也有些惊讶,从前的江彬是不会用这般盛气凌人的语气对他这般直接地拒绝的。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何鉴觉着似乎他再如何解释江彬也不会松口了,唯有退一步道:“先别急着做决定,这些年并不只有你在成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