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见别院红梅开的好看,随手摘的。”姚十三摸摸自己耳边鬓花柔声回他,但还是聪明的没叫他转走话题,回嘴道:“小将军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别院的红梅还是三年前他带了姚十三入府时,觉得总镇府里光秃,没东西衬得上他清雅淡丽的品味,特意命人移来种的。果不其然,入了冬,红梅花期一盛,似火燃雪,成日飞沙走石,到处黄土色的总镇府仿佛都生了人间灵韵。“在想要不要招几个灵巧点的丫鬟进来。”冯汉广捞过姚十三环在怀里,他这久经沙场的的身子精壮宽大得很,相比之下姚十三就像是个迎风就倒的赢弱小偶,好像再使点力气就要折了。“想这总镇府里都是些满身臭汗,张嘴黄腔的大老爷们,都没个人能陪你散散心,聊聊天的。”姚十三啧了声,恼气的使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把冯汉广推开些,不悦道:“小将军知道我不想要这些东西。”“那这个呢?”冯汉广笑着任他推搡着自己也没推出多远,变戏法似的在身后掏出一把小剑。这小剑也就比一掌长不出多少,却是做工极其精致华丽,鞘身和剑柄上雕刻着精细的云纹兽型,还镶嵌着数颗玉石彩宝,光看着就价值不菲尊贵非凡。“轻便好上手,拿去护身,适合你。”姚十三难掩惊讶的接手过来审视一眼,说:“可不是益州或西域的纹样。奇石异彩,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将军从哪儿弄到的?”“托皇城认识的武器商,按你的手掌尺寸打的。”冯汉广倒像是说件常事一般娓娓。“写信给清虚观的时候,拜托了顾道长顺路带来的,毕竟这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从京畿那边来的熟人,就只能麻烦人家了。”姚十三受宠若惊的将小剑握在手里,只肖轻轻一拔,就听得铁器铮鸣,银光如月锋利无比,还真是照着自己尺寸打的,握起来格外合手。连忙欣喜收进怀里,平日波澜不惊,青黑晶亮的杏眼眸子里,甚是带有些调笑看着冯汉广,说:“这小东西看起来太贵重,就小将军你那些俸禄,可惜了。”“说什么傻话。”冯汉广啪的一掌拍上姚十三的额头,手劲没什么轻重害得他一仰,好险是在怀里,才没栽下去。“可惜什么,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稍微多花些银子在你身上怎么了?”姚十三听到这,倒也没再说什么,不过是往冯汉广怀里窝了几分,软腰似水,着实惹人喜欢。只蹭了一小会儿,惹得冯汉广心里起火,刚想按他下去,忽然见姚十三不识趣地抬头,眨着眼问他:“顾先生来了也有一段时日了,见他每日都忙得见不到人,就没什么我们帮的上的地方?”冯汉广把手旁的甲子推开些,里衣敞着口铜色胸肌若隐若现,把他往身上坐了坐,说道:“有是有,这事倒不用你管。”姚十三极为无奈的笑了笑,挪了挪位置,道:“这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心急,不能等到晚上?”“不行。”冯汉广带着浊音沉声而言,眼神带着猎人围兽时的危险。“今晚我不在府,要同那位顾道长出去办事。”姚十三是个聪明人,益州城有宵禁,非要是大晚上才能办的事,不必细思都知道是去哪儿办。立刻成了不悦,手撑着地从他臂弯底下缩了出来站到一边。“你既能和那位道长一起去,就不能带上我?”冯汉广听了,眉头紧皱,压了嗓道:“你明知我们要去哪儿,还要跟?”“我怎么就去不得?”姚十三在他面前只显得弱不经风的小身板也不退缩半分的,“我也是个男人,那种地方,有何不行?”“胡闹!”冯汉广只肖一拽便硬是将他生生摔在地上,咚地一声,光听声都摔得不轻。“何时学会忤逆我了?给了你个名分就没了边?”姚十三被摔的一口气上不来,眼里含泪,死命捶着冯汉广胸口挣扎大喊放开,谁知身上这人硬的跟块石头一样推也推不动,捶起来疼的也只有自己的拳头,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死死钳住双臂举过头顶,哪还有什么反抗的力气?屈辱夺眶而出,却也丝毫没有动摇冯汉广的善心,反倒像惩罚似的是更用起力起,话到嘴边都变成悲喊。毕竟是白日里,府上人来人往的,叫得声大了必定引人耳目,冯汉广随手扯过身边的拭布就塞进姚十三嘴里,压住口舌只剩下呜咽。拭布的苦味浸入嘴里,连衣物都没褪,冯汉广身上的粗布磨得他生疼,整个人都像要被撕成两半一样疼得要命,难受得要死,却还喊不出声,只听得见他大喝斥责自己,喊:“敢与我说不了?一个为奴的人,宠得厉害便忘了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