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你说我是他信任的人,你觉得……他真的会信任一个恨他入骨的人吗?”
周然没有立刻接话。
语鹿继续说道:“时至今日,看上去我跟他的关系很和谐对不对?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对他的恨意从来没有减少过,让我变坚强的是时间,并不是薄司寒。你一向只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却没有想过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对他忠诚。”
周然并不意外语鹿会这么说。
即便是他们现在关系看上去融洽又和谐,甚至有时候还有说有笑。
但发生过的事不能当做从来都没发生过。
语鹿从一个最开始只会哭着去找旁人求助的天真女孩,到求助无门只能屈服,再到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与薄先生周旋。
完全是靠她自己熬过来的。
周然闷闷的说:“的确,我一向只会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思考,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条忠诚的狗。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对他的仇恨,那你会想杀他吗?我的意思不是口头放狠话那种,而是真的下狠手。即便你无时无刻都会对他起杀意,但你未必会真正的执行,外面的人,却会这么做。”
语鹿见周然把话说的很严重,也有些好奇。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杀他?”
她想起薄司寒曾说他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原来并不是跟她闹着玩儿。
周然说:“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从我跟了他开始,他就已经是这样了,处处都是敌人,不是他弄死别人就是别人想弄死他。你要是真的感兴趣,有机会可以自己问他。”
语鹿摇了摇头:“我对这些……都不好奇,也不感兴趣。”
“以前他也受过伤,都是他一个人躲着熬过来的,但是以前没有过伤筋动骨不能自理的时刻。他伤的可是右手,连枪都没办法拿,一点自我保护的力量都没有,一旦消息传出去,那些处心积虑想对付他的人就会蠢蠢欲动。”
“其实,你也不用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身边,白天公司我一直都在,会想办法帮他掩盖,但晚上,我一个大男人可能不是那么方便。”
语鹿马上说:“你不方便,其实我也不方便,你大可以叫他的未婚妻来照顾他,没必要藏着掖着。”
“叶小姐也得瞒着,你以为她查不出薄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受伤的吗?那个时间点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附近,谎言是很容易穿帮的。语鹿小姐,说实话,我劝你最好别去惹叶珊小姐,也千万别让她知道你的存在,否则,受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两人吵了半天,根本吵不出个结果,反而是越吵越迷糊。
那医生可没兴趣听两人在这里争吵,他还赶着回他的私人医院接生意,轻轻咳嗽了两声,问周然可否先送他回去。
周然立马点头:“噢,不好意思耽搁您时间了,我这就送您回去。”
说完,又转过头来交代语鹿:“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先把手头要紧事办了,晚点我再过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安排。”
门关上后,语鹿慢吞吞地坐到沙发上,心里烦乱的很。
什么责任都推给她了。
竟让她无话可说。
虽然上次一薄司寒生病,是她留下来照顾了他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