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琏一脸无语的表情,且用怨念的眼神直直盯着自己,贾瑚不得不道:“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皇长孙了,哪里就能知道其中的内情?还不跟你一样,都是猜的……”搁在正常情况下,贾瑚压根儿不会跟人说起这个,也就是贾琏刚好撞上他心情不好,才顺嘴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
“那等你见到了皇长孙……”都不用贾瑚吩咐,贾琏说到一半就自己乖乖闭嘴了。
明白再说也是无益,贾琏默默起身走了,留下贾瑚继续趴在石桌上发呆。却不知他心里正在盘算着,过两天见到司徒堇是得好好问问他,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贾家最关注这件事的人并不是贾琏,而是王夫人,尽管他们的点完全不同。
明明此事与自家无关,王夫人闻讯还是有几分窃喜:“虽然圣人说了婚嫁自由,可谁还敢娶石家大姑娘呢?”这会儿她又觉得自己之前送女儿进宫的决定没有错了,总比被退婚来得强。
贾瑚再见到司徒堇刚好是在他原来的婚期。司徒堇第一句话便是,光棍节果然不适合办喜事。
贾瑚忍俊不禁,扑哧一笑,随即笑道:“那是国历,这是农历。”可能是因为他的年代单身才是主流,贾瑚对“光棍节”这个词略感陌生,他最先想到的其实是购物节。
“没有关系,都是‘双十一’嘛。”可能是刚刚病了一场的关系,司徒堇的脸色稍显苍白。
“我觉得你好像瘦了不少……”贾瑚微微皱眉,又是关切又是不解。除了不明原因的高热,他的药不该有其他副作用的,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思及于此,贾瑚的脸色也变得有点不好了。
司徒堇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你别担心,我单纯就是饿的。”
“为什么?”贾瑚更加不解了,大盛的皇宫也像清宫一样讲究病人就得饿着?
“我这不是为了效果更逼真吗?”司徒堇向贾瑚解释道:“天天躺在床上还吃喝不忌,不养得珠圆玉润才怪。我觉得那样显得太敷衍了,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想吃又不敢吃的滋味,以前从来没有减肥经历的司徒堇算是第一次尝到了,感觉并不好受。
“……也不必如此。”贾瑚很想说点什么,迟疑了半天,也就五个字。
东拉西扯说了几句闲话,司徒堇很快进入正题,问道:“你之前说过的一僧一道,是不是都挺厉害的?”
“一僧一道?!”贾瑚被问得愣住了,这两个人和他们有关系吗?他回过神来,反问道:“你见到他们了?”
“我也说不清是见了还是没见,但是皇爷爷是真的见了,据说人还是他请来的。”司徒堇事后问过,并没有僧人和道人进过他的寝宫,他当时还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场梦,看来问题不大。
可谁知道……
贾瑚被司徒堇的话彻底搞懵了:“你能说得清楚一点吗?”
“我见过你说的和尚与道人一回,他们对我说了一些话,可不知怎地,我完全没听懂他们说了什么。之后我问过身边伺候的人,他们都说没有和尚道士来过,但是——”司徒堇说到一半来了个大转折,“我打听到一件事,就是皇爷爷真的请了高僧和道人进宫,还亲自召见了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时间刚好就是我梦到他们的那一天。”
“你确定是梦?”时不时就玄学一回,让想搞假玄学的贾瑚十分郁闷。
“只能是梦了,不然没法解释。”司徒堇自己也挺苦恼,如果不是梦,难道是他幻视了,这是不是比梦还要麻烦。
贾瑚叹了口气,又问道:“你见到的和尚与道人是什么形象?是骨格不凡,丰神迥异?还是癞头跣足,跛足蓬头?”
“记不得了,反正就是疯疯癫癫,感觉不是很正常的样子……”司徒堇有努力回忆过那段经历,但是很奇怪,越想越模糊,充满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贾瑚仍不死心,接着又问道:“那你知道圣人见到的他们是什么形象吗?”
“具体不清楚,但是见过他们的人都说一看就是世外高人。”司徒堇发现贾瑚的脸色愈发变得凝重,忙追问道:“是有哪里不对吗?”
“原著里头,这俩除了刚登场时有点神仙模样,后来都是以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的形象视人。而且他们每次出现,干的都是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不是要度人出家就是给人送药……”
不等贾瑚把话说完,司徒堇就灵机一动:“他们肯定不是来度我出家的,不然皇爷爷不会客客气气就把他们送走,那你说——”司徒堇顿了顿,挑眉道:“他们会不会就是来救我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俩都肯以本来面目面圣了,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然他们这种方外之人,哪会过问这些红尘琐事,可我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贾瑚应付贾家人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帮着司徒堇应付司徒家人也是一样。
身为家族的长房长孙,上来就直接跟把子嗣香火看得比性命还重的长辈说,我不成亲也不生孩子,那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不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驱除邪说才怪。
所以他们只能用拖字诀,一边拖一边壮大自己的实力。之所以搞玄学,还是司徒煜给的启发,只要司徒堇和成婚这件事犯冲,贾瑚觉得他们就是有胜算的。
谁知计划刚起了个头,按说应该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一僧一道就出现了。不仅出现了,似乎还帮了他们的忙。因为他们在皇帝面前说了一通话,皇帝就直接下令把司徒堇的婚事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