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你们怎么能信他!明明,明明昨晚他在外面呆了一夜,整整一夜啊!”王五慌乱地狡辩着,指着江纾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江纾脸上,“他怎么没死?!”“他肯定是跟峷鬼说了什么才活下来的,他肯定害了我们!”江纾摊开手,语气轻松满含无奈:“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峷鬼是谁,我说过了,我莫名其妙被人打晕,醒来就在家里了。”江纾确实不知道他们叫古峷为峷鬼的原因,这似乎是陂魚村不可言说的秘密。众人一阵静默,似在判断两人话语的真实性,突然一个村民开口了,他向江纾询问道:“你今年多大?”江纾:“十九。”那个询问江纾的村民立刻就做出判断,对众人道:“他不知道。”伴随着王五的哀嚎,江纾一脸懵地看着他们一群人闹哄哄地拖着王五散开了。屋里一瞬间恢复了往常的安静,江纾眨巴了两下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艾秀走进来,在江纾面前跪下,手搭在江纾的双手上,目露忧色:“艾亓……没事吧?”艾秀的手粗糙无比,手上老茧很多,她的手没有什么温度,并不能带给江纾多大的温暖,倒是让江纾心疼她了。这个姐姐为他付出了很多,即使是因为血缘关系,因为他是她的弟弟,江纾仍旧会感动。在这样一个畸形扭曲的社会下生存,能一直保持善良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我能有什么事,姐姐你上来坐,地上凉。”江纾反手握住艾秀搭上来的手,把艾秀拉到自己的床上坐着。“这…这不合规矩。”艾秀诚惶诚恐地推拒,奈何江纾力气比她大,只能坐下,她的半边屁股都还留在外面,不敢完完全全坐实。江纾叹了口气,把艾秀拉到自己身边,让她能彻彻底底坐稳身子,他按住艾秀的肩膀,不让艾秀立马跳下床,温声道:“现在大家要忙着王五的事,不会有人过来的。”见艾秀依旧不安地扭动身体,想要挣开自己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江纾态度坚定,不容拒绝地道:“你现在需要休息,姐姐。”江纾态度一硬,艾秀就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待在江纾身边,也不说话。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现在的艾秀根本理解不了他,江纾抿了抿唇,心情复杂地又叹出口气。“对了姐姐。”江纾转移话题,对艾秀问道:“峷鬼究竟是谁?为什么村里人要那样叫他?”他感到坐在身边的艾秀身体明显僵硬了,这件事对她来说似乎很难以启齿,她的表现跟那些村民一样,眼里流露出害怕、恐惧的神色。“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他们,昨晚我确实看见了,也差点死了。”江纾给添了一把火,诱导艾秀说出真相。果然艾秀中招了,她一听到‘死’这个字眼就对江纾紧张得不行,赶紧问道:“你哪里受伤?严不严重?他对你做了什么?”但艾秀跟那些村民的关注点完全不同,艾秀不在乎峷鬼的长相,她只在乎自己的弟弟是否平安。心头流过一丝暖意,属于亲情的泉水滋养过他干涸的心田。江纾扯开衣领,给艾秀看了看脖子上的淤痕,含笑说:“不严重的,别担心姐姐。”“这叫不严重?!”艾秀难得对他语气重了点,那手指印一样的淤痕刺得她眼睛发疼,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赶紧去拿了药膏,要给江纾抹。江纾仰着头,方便艾秀抹药,却不肯对先前的话题罢休,又问了一遍:“峷鬼到底是谁呢?”这次艾秀没在缄默不言,她虽然不愿意说,但江纾已经被扯进了这件事里面,就不得不说了。毕竟,弟弟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艾秀:“峷鬼名叫古峷,他是祭司的儿子,以前岛上灾祸不断,村里就会选出一名祭司,负责跟神交流,这样就能避免灾难的发生。”“在十九年前,正好是你出生那年,巨大的风暴席卷而来,海水不断涨潮,陂魚岛面临存亡危机,愤怒的村民把这一切归结到祭司头上,认为是她的无能才没能保住陂魚岛,在当天晚上,祭司被处以火刑,同一时刻,她的儿子古峷失踪了。”“所有人都认为古峷死了,可是在不久前,古峷又回来了,他带着仇恨回来了,他告诉我们,他要杀光岛上的人给他母亲陪葬,半年前……那简直是噩梦,每天都有人死亡,男人们发了疯的到处找他,没用,这个人就跟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见到过他真正的模样,就好像这个人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本以为消停了一段时间,结果现在又出来了,报应,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