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最擅长,口是心非。
千年耸立的冰山,从来不是一日之寒。
她早就把自己孤立在这冰山里,不会有人来。
也不会期待有人来。
心里的所有振聋发聩的心理活动都不如具象的语言来得直接——
应纯,我希望你走入我的理想里。
如果不能,那我就把你拉进来。
这是我自从在你眼前暴露一开始就想达成的目的。
夏很滚烫,我的心也是。
——《白衬衫与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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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姜和应涛是在应纯高三的那个暑假离婚的。
过来人总是说,好好享受那个暑假,因为那是你最无忧无虑的一个暑假。
可那却是应纯比较难熬的一段时间。
离婚之后的两个人愈发忙碌,走在家里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路过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应纯也是目不斜视地走过。
仿佛没看见过她一样。
应纯性格孤僻,平时在班里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所以经历了这样的事她没有人可以倾诉。
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却艰难地扭动停转的齿轮。
这个时候才发现心情就像是一直运作的齿轮日久生锈,挪动一点都艰涩无比。
外公外婆还是爷爷奶奶住的地方都离舟廷比较远,应纯还没到完全脱离家庭的程度,那个假期她总往外跑,似乎在为以后步入社会做一些准备。
再后来上大学,母亲冯姜似乎有了新的感情进展,她没有瞒着应纯。
对方是一位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者,在业内颇有些名气。
应纯表情淡淡点着头,而冯姜也不是对这个女儿一无所知,说如果需要帮助也可以找她。
这番话说得客气,像两个关系勉强的人固有的客套,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对女儿的留恋和不舍。
不过,冯姜当时也明确告诉应纯,如果有需要最好发消息,以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见面就减少吧。
应纯心下发凉,放在桌子下的手也像浸泡在冰水里,凉得发麻。
这就是她成人的第一课吗?
她说了好,却知道这位母亲这番话的意思是要和她划清界限。
那就这样吧。
后来大一下学期,她认识了沈郁浓,男人一身清贵气息,多年混迹于商战,一个眼神好似就能看破眼前人内里的花花肠子。
聪明永远是能站在高处向下看还能看得懂复杂事物的本领,聪明的人也一样。
不说,不代表不懂。
可应纯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足够坦荡,面对那样的眼神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可隐藏的,站在面前什么样子,她就是什么样子。
应纯假期兼职,不管是在奶茶店工作还是找实习,沈郁浓都会恰到好处给予帮助。
帮助可以解燃眉之急,点到为止就收住,因为沈郁浓也知道应纯要是没能力,也没可能在业内还算口碑好的传媒公司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