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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就不回吧,卫隽麓扔开手机,投入下午的工作,他先是翻开抽屉查看了之前从村民那里收回来的药草样品,然后翻开一本药草集开始做细致的研究与记录。
许多药草长得很相似,一点点区别甚至会产生致命的后果,上门采购的药商见多了自然是辨别的出来,老手的村民也不会出错,有一些后面加入这个行列的则会弄不明白,去问有经验的人,有些会认为他抢自己已知的宝地,不愿与其详说。卫隽麓见过一次这种场面,心上顿时产生一个想法:
让更多人认识并且能辨别药草不同的模样与属性,就像许多研究蘑菇的人一样,做好科普,能避免许多人命案。
他说做就做,经过与几位村民的商议,卫隽麓抛出会为他们寻找更加高价的药商为橄榄枝,有一个人愿意给他提供样本以后,这件事就慢慢有模有样进行下来。
他也如约给村民在外面找到一位直销的老板,两人谈妥了更好的价格,互相承诺质量与交易安全,第一批药草卖出去了,之后保证好信用,这生意做到现在,与对方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只不过他的量还是太少了,于是乎他开始研究土质与种植条件,虽然价格会跌下去不少,但是要是大家都能上手,那么这采药的成本降下来了,也不失为一种赚钱法子。
为此,卫隽麓还特意关注了仙谷寨所在村镇的公众号,得知第一手土地流转的讯息,便去镇□□提了自己的想法,也得到了支持。
一切都顺风顺水,就等明年开春,严寒的条件过去,一切万物复苏,也正是栽种的好时节。
当然一切都不是这么顺风顺水的,在卫隽麓伏案书写的时候,他的办公室进了一位不敲门直入的男人。
还是小护士急切的脚步声提醒了他,小护士拦不住人,喘着气在门口说:“卫医生,他”
卫隽麓抬头看一眼,对小护士点点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男人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来,动作太大,拉扯到了他老毛病的膝盖,一张布满干纹黝黑的脸庞瞬间皱了起来。
卫隽麓带着口罩,尽量发出声音问:“请问您有什么不舒服的?”
那男人比卫隽麓他爹看起来都要年长几岁,闻言更是不客气地哼了一声:“我不舒服自然是要你们这些做医生的看的,不然我来医院花冤枉钱?”
卫隽麓习惯了他的口不择言,只是说:“还是老毛病吗?”他翻开男人的就诊记录,一个个症状逐个询问过去,问一个就停顿一下,察看男人的反应。
男人极不配合,这也是小护士最头疼的病患了,她当初听爸妈的话留在家附近,可她一调剂就到了这个离她家最远的寨子,而且她没双休还不能每周都回家,幸好这寨子里有她的亲戚,权当安慰了。
她早听闻这男人实在难对付得紧,动辄报警的,很是一副不怕滋生事端的模样。加上卫隽麓的的确确是个外地人,一片好心为村民寻更好的买商,无意中得罪了这位在村中收购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中间商。
断了别人的财路卫隽麓也许觉得这没什么,做生意各凭本事,但是在这村寨中长大的小护士却知道,卫医生可是孤立无援,稍有不慎就会遭受报复。
她也没想到报复来的那么快,这男人果然马上举报了卫隽麓行医还私自做生意的事情,上面调查下来,查到村民那里,不知道大家收了这男人什么好处,居然联合起来说谎,卫隽麓被吊销了编制,那一年多,卫隽麓以一个编外员工的身份做了正式职员的所有工作,研究药草的工作也没放弃,只不过那几个帮了男人又确切得到卫隽麓这边提供过的惠利的人没有脸来继续找他,那男人不久后本性露出,大家又舔着脸来找卫隽麓,卫隽麓都不生气。
小护士是确定卫隽麓没有生气的,他平静地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研究成果打印出来分发给大家,大家都夸他是个好医生,当初是自己财迷心窍,卫隽麓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那之后,小护士问他怎么那些人背叛他他都不生气,卫隽麓说生气有什么用啊,我奶奶当年遇到的险阻更多,她能做得那么好,我一定也不会差。
他说完也给小护士递了一本资料说:“你爸妈虽然不在这边,但是如果也像卖药草的话可以找我。”
小护士眼睛一热,她偷偷瞧过卫隽麓休息时候的工作内容,也听到过卫隽麓与那个药商的对话,对方报什么价格,他就和对方好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的价格与告诉村民的分毫不差,小护士都不知道他做这个行为什么都不赚还怎么保持热忱的。
可听到他提起奶奶时候自豪的神情,不由得想,卫医生一定是个不一样了不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