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温情对别人来说也许微不足道,然而对她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那时她以为傅双笙是真心拿自己当妹妹,所以许多事上都很依赖他。
她会经常给他写信,让他来国公府看自己。
与李祐成婚前,他常来,回了信便会带着街上的小礼物进国公府哄她高兴。
成婚后,他便不大来了,就这么与她冷下来。
李祐常常不回府,她问兄长几句,他对她也不再耐烦。
再后来,她被李祐以热油浇灌全身,肌肤溃烂,痛苦万分的躺在濯缨阁内抑郁成疾。
她无数次写信给他,想让他来看她最后一眼。
直到那夜凄风苦雨,她病死在李烨床上,也没能在那道她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门里看到他拿着蝴蝶灯前来看她的身影。
“哎……姑娘,你没事儿吧。”
疏星长叹一口气,心疼的看向自家姑娘。
张娘子亦走过来,抱了抱她。
傅嘉鱼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委屈,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颇有兴致的望着那些书生,弯起漂亮精致的眉眼,“今日我心情好,走,去买东西。你们想要什么,我都送你们,还有月落姐姐和徐公子,谁都不会少了我的礼物。”
张娘子不是个容易对人心软的人,从她决意追随太子开始,便知道自己要做一个怎样冷血的人。
可面对清丽柔软的傅嘉鱼,她实在冷不起来。
她真心实意挽住她的手,“傅姑娘莫伤心,若不嫌弃,日后我和徐公子都是你的家人。”
傅嘉鱼感恩的望着她,“多谢张娘子。”
张娘子笑道,“那么客气做什么,走,我带你买东西去。”
一行三人簇拥着傅嘉鱼从人群中很快离开。
不远处,一座两层楼高的茶坊里还算安静。
二楼雅室的窗户半开着,雕花窗棂内显出两道修长身影。
徐玄青站在窗口前,目送傅嘉鱼几人远去,回眸打趣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灰衣男人,“玄凌,她小时候是不是还被你抱过,昔年你说不要她做妻子,如今怎么把人给娶到手了?”
燕珩远远看着那抹素白的身影离开,久久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坐回丹墀的蒲团上。
其实他也没有不要她做妻子,只是那时候她很小,他也年幼,不懂妻子为何物。
徐玄青跟着折回身子,在燕珩对面坐下,探出长臂便要去揭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把你脸上的劳什子取下来,哥看着碍眼。”
燕珩没避开,那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一张丰神俊美到极致的脸,冷漠,疏淡,却美得无可挑剔。
徐玄青这才笑了一声,“还是这张脸看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