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早上在车里一上去就闭眼入定,没发现坐边上的小精灵把脑袋藏在连帽衫的帽子里,趴在车窗趴了一路,跟只被踩了尾巴不理人的小猫一样,鸟他一眼都没有。到目的地,原淮出门来。少年满脸温柔,不过不是给睡眼惺忪、下车时迷迷糊糊差点踩空的人的,他只在揽过金霖后,偏头小声朝席杭说了句:“提醒一下,把你手藏好,要是待会你姑妈看见了,马上你家里电话就会响起,然后家里司机估计就来接你回去闭门思过了。”席杭瞬间整个醒了,扫了扫原淮,再低头看裹着夹板的手。他眉头缓缓微敛了敛,一点不想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回到席家老宅去住,每日司机专车接送,行踪了如指掌,和谁玩,上不上课全部回去汇报。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这怎么藏?”他皱了皱眉,在门口手抄入口袋中,站停思索。夹板是裹到了手掌心的,要是冬天了还能在外面加一层漏指的手套瞒天过海,可现在北市才九月不到,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戴手套怕是有病。“你自己想办法。”原淮脚步没停,带着金霖进去,一路在问她昨天怎么个走丢法的,昨儿电话里没说清楚。席杭在后面懒洋洋地盯着两人的背影,低语:“你说我打篮球不小心摔的。”“你篮球伤的是腰。”前面的人没有回头,边说踏入门。席杭:“我腰伤他们又不知道。”“……绝了。”原淮一顿,随即继续往前。他没再说什么,就是表示他同意了。全程没说话的金霖在这时候往后瞄了瞄,席杭在门外,想待会儿再进去。与她目光不经意间擦过,原本平平无奇,可是下一秒她被房子里的他姑妈、也就是她舅妈喊去,他忽然心里一咚。打开微信一看,果然,昨天的第二个红包她没有收。金霖和舅妈寒暄亲热完,拐去楼上玩,在门口徘徊故意不进去的席杭才姗姗踱步进屋,他怕太早进去了,没有和金霖先通风,她直接就不给面子地捅出了他的事。席禾雲眼尖得很,立马看到侄子t恤下的手臂异样,仔细一看,居然是夹!板!“席杭!你手怎么回事?”她马上问。这一喊,连着在厨房准备午餐的大学教授姑父也喊了出来。席杭在客厅闲闲坐下,抬手转了转,很是随意淡然地道:“没事,前几天打篮球不小心和人撞了下,手着地姿势没对,骨折了。”姑父微敛眉头,坐下:“你家里怎么不知道?”昨晚一家人回了趟席家吃晚饭,没人提起这事。席杭放下手,淡定道:“就不小心弄伤了,也没大碍,没什么好说的,徒增他们担心。”他有理有据潇洒淡然表现出完全不严重且还孝心十足。性子一向温柔的姑姑差不多要信了。转头姑姑席禾雲问在对面剥橘子的原淮:“是吗原淮?你们一起打篮球的吗?”“嗯。”原淮只发出一个音,对于骗妈妈,他怕说太多有负罪感。但是这一轻飘飘的“嗯”,成功惹得他爹转头扫去,原淮那一口橘子噎在喉咙口须臾于后,惊天动地地拍着胸口,差点窒息。他爸爸原庸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盯着他,手指慢悠悠地移过去一杯水。下一秒他转过来看席杭,当事人在前半秒钟悠悠偏开脸,装作很自然地努力避开博学多才观察力顶尖的姑父。很快姑父起身去厨房,说快吃饭了,让去喊金霖下来吃。他没说谁去,但席杭默默动身离开沙发。金霖在二楼原淮卧室里看电影,自从那次在影院发生意外后,她就半年多再也没踏足电影院了,再好看的东西,都不去。门没关,席杭进去后走到电脑桌旁,金霖仰头望了望椅子后的人。席杭垂眸,“金霖。”“啊?”席杭把她椅子转过来,金霖蓦的一晕,晃了晃马上伸手去扶东西,手一摸,搭到他腰上,她又默默收回来,“干嘛。”席杭伸长了腿勾来房间里的一张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笑一笑。金霖盯着眼前的人,喃喃,“有话直说。”席杭:“……”缓了缓,他点头,“好。你知道我手为什么受伤吗?”金霖觑一眼,“不知道。”席杭挑眉,也不知道原淮那晚到底怎么给她说的,他随意揭过去,“不知道没关系,但我姑姑……也就是你舅妈,待会儿吃饭时问你的话,你就说我是打篮球受的伤,嗯?”金霖不解,又瞟了眼他的手,“为什么?”“因为要是知道真正的原因,我马上得回家去受家法,家法你懂吗?挨揍后还没办法回枫巷住了,后面也就没办法给你做饭带你上学了,你走丢也没人去找你了。”